聽到宋楚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陸君城翻了一個身,然後伸手一把將宋楚然摟進了懷裏。
這麼多年,每天晚上睡覺之前,他總是會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不管他叫多少聲宋楚然的名字,依舊不會有人回應他。
可是現在,這些過去的噩夢,現在應該都能夠醒過來了吧?
窗外的夜色,在漫天的繁星下,靜悄悄的進行著日夜的更替活動。
已經淩晨四點半了,早上八點半就要去公司,已經沒有幾個小時可以睡覺了。
可是,白皎皎坐在飄窗上,依舊睡不著。
她隻要一想到昨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心裏麵就像是有無數隻爪子撓了一樣,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秦朗漠然的態度,瞧不起的眼神一次次在自己的麵前翻滾。
明明知道,自己好像沒有任何勝算的可能了,可是白皎皎的心裏麵卻依舊不甘心就這麼放手。
三年多了,自從生了球球之後,她幾乎完全放棄了自己的個人生活。
每天不是圍著公司裏麵的事情轉,就是圍著球球轉。
她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所以,她隻能夠靠自己。
雖然,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是,隻有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的走過來,才知道,這個中辛苦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輕描淡寫的。
為了球球,為了他們將來更好的生活環境跟條件,白皎皎覺得,自己現在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但是,就算她再怎麼堅強,再怎麼完美的詮釋一個母親的責任,可是不管怎麼說,她畢竟是一個女人。
在球球生病發燒三十九八,她擔心的抱著孩子,在醫院的病房裏一夜一夜的熬著不敢睡覺的時候,她多希望能夠有人在身邊陪著她,多希望能夠有人在身邊安慰她,說別怕,有我在。
在應酬完躺在床上想著今天受的委屈睡不著覺的時候,她多希望能夠有人將她擁在懷裏,讓她盡情的傾吐自己心裏麵的苦水。
可是,三年過去了,這些在腦海裏麵翻滾了無數次的想法,她也隻敢想想而已。
為了孩子,也為了改過自新。
她真的將過去的一些習慣丟棄的差不多了。
好不容易,她終於找到了一個想要嫁的對象,厚著臉皮去追求她時,卻不想,竟然要麵對這些。
從第一麵開始,秦朗對她的印象壓根就不好。
在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她為什麼沒有選擇放手,而偏偏要去厚著臉皮的往人家身上蹭呢?
原本還得意終於是有機會可以接近他了。
可是現在倒好,人家的對象一回來,她現在就直接被人忽略到了一邊,什麼都不是。
其實說起來,本來從一開始到現在,她在秦朗的心裏麵就什的都不是。
隻是她太好強,不願意承認真的有人將自己比過去了而已。
不過現在想一想,真的是要多諷刺就有多諷刺。
拿起飄窗上的紅酒瓶,白皎皎想要再給自己倒一杯酒。
或許再多喝一點,她就可以醉的什麼都不知道,然後睡著了。
但那時候,酒瓶子裏麵的酒已經空掉了,倒了半天,卻連一滴紅酒都沒有了。
白皎皎愣了一下,然後將手裏麵的酒杯跟酒瓶都放到了一邊,曲著腿,白皎皎雙手抱著膝蓋,將頭埋進了膝蓋間,再也忍不住了。
堅強了這麼久,好強了這麼久,委屈了這麼久,還有這麼多年積壓在一起的情緒,此刻,終於是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她覺得,自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真的好累好累!
因為昨天晚上陸君城的那番話,所以宋楚然第二天並沒有給白皎皎打電話,問她到底怎麼樣。
早上起來之後,陸君城站在床邊,鼻音很重的又提起了項目的事情。
聽到他的聲音,宋楚然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
一把年紀的人了,還學人家小年輕,玩什麼激情,玩什麼浪漫,可是現在倒好,脖子扭了也就算了,大夏天的還被凍感冒了。
說出去的話,豈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宋楚然一邊碎碎念,一邊找家裏的藥箱。
找了半天,終於在客廳的櫃子下麵找到了一盒感冒藥。
宋楚然給陸君城倒了一杯熱水,扣了兩片感冒藥放到他的手裏,沒好氣的說:“你先把藥吃了,我去做早飯!”
看著宋楚然穿著睡衣,轉身朝著廚房走去的背影,陸君城才真的覺得,這個地方,現在也可以被稱作是一個家了。
因為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