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天空中,飄著一層如同蠶絲被般的雲幕,太陽透過那層薄幕,呈現出一種七彩的光暈。幾間竹屋點綴在林間,一條蜿蜒的小路向著遠方延伸開來。
伴隨著房門敞開的嘎吱聲,一個荊釵布衣的婦人從屋中走了出來,沿著小徑向林子深處走去,三兩轉之後,停在了一塊空地前。
空地上蹲著一個八九歲大的孩子,那孩子背對著路正在捆撿來的枯枝,忙的滿頭是汗。
“蒼兒,娘不是都說了嗎?你練完武就去溫書,不必做這些雜物的。”
楊婉心疼的蹲在孩子身邊,用衣袖擦拭著他額頭的汗,滿是關心的責備道。
秦蒼靦腆一笑,說道:“娘,您怎麼過來了?爹爹不在家,您身體又不大好,這些事自然要由我來做!”他的眉毛很濃,大大的眼睛,小臉雖然稚嫩但說話間卻帶著一股小男子漢的堅決。
“你這孩子!也不知道少拿一點!先休息會!別累著了!”看著那半人高的枯樹枝,楊婉滿臉的心疼之色,歎了口氣,說道:“唉!都怪娘身子不好!卻是苦了你了……”
“娘!這點事算得了什麼,就是再多一倍,我也不放在眼裏!”秦蒼擦了擦額頭的汗漬,說道:“我可是答應過爹爹,要照顧好娘的!對了,爹爹什麼時候回來啊?”
“應該就在這幾天吧!前些天他還托人帶了口信!”楊婉目光不由得投向了小路的盡頭,臉上滿是濃濃的思念之色,說著似是想到了什麼,忙朝著秦蒼吩咐道:“這幾天你多去練幾遍劍!等你爹回來了,就練給你爹看!”
秦蒼的父親秦恒宇是臨江郡最大的門派執劍堂的一名弟子,如今修為已至後天九重巔峰,生平有兩大追求,第一便是自己可以在劍道之上更進一步,第二便是希望是秦蒼能夠與自己一樣修行劍道,加入到執劍堂中來。
不過秦蒼對練劍卻是興趣寥寥,他更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去看書,是以除了秦恒宇在家的日子外,基本上隻會臨陣磨槍般的練上幾遍。
但饒是如此,他在劍法上的表現還是讓久不在家不知實情的秦恒宇大為滿意,在外止不住的炫耀自己兒子在劍道上的天賦不凡。
母子兩人又聊了幾句,日頭漸漸大了起來,秦蒼見母親額頭已經冒汗,便開口說道:“娘,您先回屋子裏休息,我把這一點收拾好,就去練劍!”
“嗯!你也小心點,別磕著傷著了!”楊婉知道自己的身子虛,若是再病了又是一樁麻煩事,叮囑了秦蒼兩句之後,便不再多說什麼,起身回了屋中。
目送母親回到了屋子,秦蒼才繼續收拾起這些柴木來,他的動作很是嫻熟,三捆兩綁之下便將這一堆樹枝牢牢捆在了一起,用力一提,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這一大捆枯枝對於一個八歲的孩子來說有些勉強,哪怕他從小習武也不例外,走起來一步深一步淺,小臉也漲紅成了一片,汗水似串線的珠子般自臉頰滑落,花費了好半晌的工夫才將這捆柴火背進了柴房之中。
“好了!練劍去!”做完這一切,秦蒼返身從屋中取來了一柄精鋼劍,走到了林間的空地上。
他修煉的是劍法名叫《清風劍法》,是執劍堂的入門劍法之一,與《流雲劍法》同為執劍堂招收弟子時的考核內容。
閉上眼睛,一招一式在腦海中流淌而過,秦蒼右手斜斜的將長劍從身側伸出,不過他並沒有急著去練習清風劍法,而是從最基礎的刺、截、削練了起來。
每一劍的刺出都是全力以赴,沒有一絲的麻痹敷衍,似乎眼前真的站著一個敵人一般。
漸漸的,秦蒼找回了一點感覺,長劍握在手中,仿佛是身體的一部分,劍身的每一次顫動都那樣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