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很漂亮,方圓兼施,點劃勁挺,筆力凝聚,很有歐陽詢的遺風。”舒逸望著牆壁上的一幅字輕聲說道。嶽玲仿佛有些吃驚:“你也知道歐陽詢?”舒逸笑了笑:“你不會以為幹我們這行的都是大老粗吧?”
嶽玲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舒逸淡淡地說道:“歐陽詢早期學習的是東晉王羲之、王獻之‘二王’的書體,其後又研習了北朝的碑刻體,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魏碑體,又吸收了當時的書法大家的所長,最後才自成一體。歐體,欹側中保持穩健,緊湊中不失疏朗!”
他指了指牆上橫幅:“比如你寫的這繁體的‘靈’字,點畫很多,但你在架構安排上有意將中宮收縮得很緊湊,而上下部分又處理得很合理,便讓人覺得整個字自然、得體卻沒有絲毫擁擠的感覺,這就是歐體的精髓所在。”
“看不出啊,一個小女孩在書法上竟然有這般深厚的功底。”舒逸這是出自真心的讚歎。嶽玲的臉微微一紅,不過她馬上又想到了舒逸的身份:“你不會就是想和我談書法吧?”舒逸好象並不想轉換話題:“嶽姑娘,你學習書法應該有些年頭了吧?”
嶽玲又恢複了剛才的冷漠:“十年吧。”舒逸點了點頭:“十年,這對於你這個年齡來說確實是很長了,我想問問嶽姑娘,這十年的學習,你有什麼心得嗎?”嶽玲皺起了眉頭,看來這個姓舒的警察好象抓住這個話題不放了。她不知道舒逸為什麼這樣,但她知道舒逸一定有她的道理,不會無的放矢。
“好象也沒有你說的什麼所謂心得!”嶽玲的回答有些抵觸。
舒逸笑了:“那我說說吧,書法修習的是個心境,講究的是心平氣和,假如一個人心神不寧,心浮氣躁的話,是寫不出一幅好作品來的。”嶽玲眯起了眼睛,她終於聽出了,舒逸的話裏有話。
舒逸輕輕歎了口氣:“我聽說了,你和唐蓉的關係很要好,就象親姐妹一般,她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很難過,你想抓住凶手,為她報仇,這無可非議。可是你覺得以你的能力,你能夠做到嗎?”嶽玲冷哼一聲:“不管我能不能做到,至少我去做了!”
舒逸沉下了臉:“假如你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談什麼抓住凶手,談什麼為姐妹報仇,不過是枉然再搭上你自己的一條性命,你隻想到了你的姐妹,你想過你的父母沒有,對於他們而言,你就是他們的一切,假如你真有個三長兩短,他們怎麼辦?你不覺得你太自私了嗎?”嶽玲說不出話來了,舒逸的放讓她無從爭辯。
舒逸望著她:“其實要為唐蓉報仇,抓住凶手不一定要你自己親自去衝鋒陷陣的,隻要你把線索告訴警方,他們一定會抓住凶手,因為他們有著辦案的經曆,還有專業的技能,最主要的,他們有自我保護的意識和能力,隻有在很好的保護自己的情況下,才有機會消滅壞人,不是嗎?而警察破案了,同樣有你出的一份力,你也算是為姐妹報了仇!”
嶽玲總算是明白了:“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再蠻幹了。”嶽玲說的倒是真心話,舒逸的話有如醍醐灌頂,讓她有所明悟,隻是她骨子裏的倔強倒是讓她的心裏有所不甘。
舒逸歎了口氣:“明白就好!”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有什麼事情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說完,他轉身離開了房間。
來到客廳,東方曉看了舒逸一眼,苦笑了一下把冊子遞給了舒逸,舒逸接過來隻瞟了一眼,臉上也露出了無奈的笑。原來這本冊子的封麵上竟然沒有那金屬線,看來是虛驚一場。不過舒逸還是不敢大意,他把冊子從頭到尾地檢查了一遍,確定真沒有金屬線後,又把冊子遞還給東方曉。
嶽恕和肖若雲並不知道其中的奧秘,肖若雲擔心地問道:“舒先生,玲子她沒事吧?”舒逸微微一笑:“放心吧,她沒事,你們是她的父母,多放些心思在她身上吧,我發現她的性格很要強,脾氣也相對有些倔強,不過她很懂事,多和她說說道理,她是能接受的。”
嶽恕咬著嘴唇:“這冊子不會對玲子造成什麼傷害吧?”
東方曉說道:“冊子我們帶走,放心吧,隻要冊子不在她的手上她就不會有事。”
東方曉他們並沒有耽擱太久就離開了,對於他們來說這就是一場虛驚,不過許大軍還是安排了人去找那個叫景妍的女孩,看看她是不是能夠提供些線索,找到那個把冊子放進她書包裏的人。當然,大家的心裏都清楚,這種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