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花紛飛,燕雙飛,空朦煙雨籠山翠。山麓曉濕春,看花紅柳翠,東風吹,一派好春光。
我伸了個懶腰,拉拉深紫的衣袖,扛著一柄大刀,不緊不慢下山去,開始我前途光明平坦的一天山賊生涯。
來得早了,山道上一個人影也沒有,沒有生意可做。我搖搖頭,歎息:這年頭,山賊也不容易。
把沉重的大刀扔到一邊,我從懷裏摸出兩個雞蛋,一壺涼茶,開始吃早餐,一邊等待送上門的買賣。
雞蛋是笙兒為我煮的,他是山寨大娘的侄子,17歲了,模樣周正,看到我就粘上來,可是,我看到一個大男人塗脂抹粉,對著我嫵媚撒嬌,我的雞皮疙瘩就簌簌地落,真個無邊落木蕭蕭下。
山寨裏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彪悍,平日裏搶劫得多了,美貌柔弱的大家公子她們也玩過不少,放浪成性,玩膩了就賣進倌兒樓裏去。大娘很是不放心她的侄子,好在大娘是山寨裏的元老,寨子裏是僅次於寨主陳赦的人,年紀又最長,倒沒幾個人敢動笙兒。
17歲在這個國家已經是急需要嫁出去的年紀,大娘一直操置著想把他嫁給眾多山賊中的一個。不幸我也是候選人之一。
至於我,我也不明白自己長這麼瘦弱怎麼去當了山賊,還帶著個老家奴。聽說以前我也是吃穿不愁大戶人家出身的小姐,後來家道敗落,惹上官司,家財盡失,隻剩下一個老家奴忠心耿耿跟著,為了逃命隻好棲身山寨。
老家奴蘇瀾這麼說,我也懶得去細問,這個身體的主人以前是什麼境況和我沒多大關係,畢竟我是半道上附身的魂魄。
天上的毛毛雨停了,山中的鳥叫聲歡暢起來,雞蛋也吃完了,還沒人送上門讓我搶劫。靠著樹先睡會兒。
本小姐原來是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剛剛拿到研究生錄取通知書,還未婚,可憐我腦子一熱,斷送了我的大好前程。
暑假回老家,兒時一群玩伴說起往事,笑話我竟然一直沒有學會爬樹。這是我的痛處,從小捉知了時,就隻能眼巴巴看著他們一個個猴一樣躥上樹,爬得老高,然後下來時神氣活現地抓著幾隻正褪殼的知了。槐花開的時候,依然是流著口水看人家坐在樹杈上吃得那叫一個開心,偶爾扔下幾串槐花給我解饞。
不是沒試過,可惜皮都蹭破也勉強爬個一米,再爬不高。
被他們笑話,我腦子一熱,豪邁地表示我已經會爬樹了,在他們驚訝的目光裏,我雄赳赳地走到樹前,脫了鞋襪,狠心爬,反正我隻要爬幾下證明給他們看好了。
沒想到我爬的意外地順利,這棵桐樹上的突起很多,我輕鬆地爬了上去,底下一片叫好聲,我得意了,這麼容易,嘿嘿,看到上麵有個知了褪掉的殼,決定爬上去拿個戰利品。結果戰利品是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