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過來，讓朕看看你的手。”征和帝顧不上追問如意有什麼想法，先擔心起女兒扯斷珠簾，會不會傷到手，那溫存的語調讓臣子們幾乎懷疑陛下被人下咒控製了。
如意乖巧的對征和帝展開掌心，讓他看到自己並沒受傷，體貼的說：“有點擦紅了，沒割破，父皇不要替兒臣擔心，兒臣有分寸的。”
“真有分寸，你就該老老實實的坐到珠簾後麵不出聲。”征和帝縱容而慈愛的調侃著她，臉上看不出一丁點責備的意思。
如意匆忙解釋，雪似的小臉浮起兩朵紅暈，襯得人更加鮮嫩可口，“兒臣擔心阿茁，一時情急才……”
“好了，朕又沒怪你——你急著出來，想必心中有想法了。朕正好在集思廣益，你不妨說說。”
如意紅著臉向大朝上的臣子們掃了一眼，提起裙擺登上台階，走到龍椅左側。征和帝立刻側過臉，把耳朵伸給小女兒。
“父皇，為何不準許阿茁憑據天險，與附近兵營聯絡，合力抗敵？”
如意的提議讓征和帝笑起來，他攬著女兒坐在自己身邊，跟著壓低聲音，與她在朝堂上咬起耳朵來，“即便朕不怕皇孫趁反了，當地答應主帥也得掂量掂量。你可別忘了，他從來沒掌過兵。勝了自然一切好說，不過是分功多少的問題；若是敗了，大營主帥也擔不起責任——安鴻到底是皇孫。”
征和帝一語道破天機，如意跟著笑得無奈。
父皇拖了幾天不重新立太子，到底還是令人心思活絡，有新的念頭了。
隻不過……
“父皇，蕭慎他們在江陵縣呢。隻要他們潛入反王營地，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取了他們的項上人頭。”如意說話的時候垂著臉，不敢讓征和帝看出她臉上的表情。
即便是對父皇而言，她身為幼妹，沒有一點遲疑的表示讚同殺掉兩名兄長，都顯得性格太冷酷暴戾了。如意想不出其他更簡單的方法，但她也不會樂觀的認為自己說出的話不會對未來生活產生影響。
征和帝果然被如意的話震撼，愣在龍椅上怔怔的看著剛剛綻放嬌顏的小女兒。
“……陛下？”
征和帝呆愣得太久，久到臣子們都覺得他不該繼續耽誤時間，全福被大臣們盯得沒辦法，這才偏著身子湊到征和帝身邊，低聲叫喚，試圖讓他清醒些。
征和帝笑著搖頭歎息，低聲道：“可惜不是個兒子。”隨即吩咐全部把如意送回宮中，不想讓她經曆太多不該承擔的風雨。
等到如意走沒了影子，征和帝這才抬起頭。他再看臣子們的時候已經把麵對女兒的溫情慈愛通通收拾得起來，恢複了屬於帝王的冷酷本相。
“九公主向朕進言，江陵郡水利發達，乘輕舟可迅速聯合上下兩座大營兵馬，隻要朕一道手書，便可以其為誘餌，引逆賊入甕，讓他們被關在江陵郡中，通通被剿滅。朕以為，此計甚好。首誅逆賊者，賞金千兩，晉三等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