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龍已經沒有多少反抗力量了,眾多牢犯們都很清楚這點,肩膀兩處以奇異的姿勢耷拉著,膝蓋顯露出森森白骨,後心和腰眼處插著銼刀和磨尖的牙刷,鮮血汩汩直流。這樣的傷勢,換做常人,已經不知道死了幾回了。
“赤蛇!你他媽給我住手!”
暴怒的赤蛇已經喪失了理智,看上去是美味的眼前螻蟻般的人弄殘了他,竟然還幹翻了他三個手下,血紅的雙眼盯著對方,沒有絲毫猶豫的鋼管中可以看出他極欲殺之而後快。
鬼哥胖乎乎的臉上麵無人色,還想做出最後的努力。他現在唯一的念想不是被赤蛇挑釁了權威,更重要的是,那個垂死的人。鬼哥已經不敢去看了,他甚至有些驚懼那顱骨碎裂的聲音,這讓一向血腥的他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在外人看來,秦龍已經沒有了絲毫活命的機會。這讓他們覺得很惋惜,但也僅僅是可惜而已。監獄中,殺戮太多太多了。一個有趣的人被弄死,他們完全可以找到更多有趣的人有趣的事來代替。
隻是,計劃往往不如變化。
嘭!
一聲巨響,眾人隻覺耳邊呼嘯著穿過一輛轟鳴的坦克。就算是粗神經的家夥都覺心髒劇烈擴張了那麼幾下。
“是M500!”
聽到槍聲,鬼哥眼神中忽然閃過一絲神采,然後一眼便看到赤蛇碩大的腦袋被轟出一個碗口粗的洞,腦漿迸裂,腥燙的鮮血濺了旁人一身,鐵塔般的身軀被巨大的衝擊力撞飛,轟隆一聲摔落在地沒有動彈。
可是他一看到那個開槍的始作俑者,愣了一愣,便不由得輕聲咒罵起來,“該死的家夥,該死的M500!”
嚴格地說,開槍那人長得實在有點苛慘,三十上下,黑瘦的身子,邋遢地赤著腳,嘴裏還叼著一根皺巴巴的香煙,除了開槍時的專注,平時一副不苟言笑相。可是鬼哥和他打過幾次交道,很清楚那家夥又臭又硬的秉性,他認定的事情,根本沒有講道理講條件的過程,直接將槍膛頂在你腦門上!
偏偏那家夥槍法極準,搏鬥能力與他的槍法一樣強悍,在牢獄中,還很少聽說過有人敢直接挑釁他的權威,當然,或許那些人已經死了。更重要的是,鬼哥知道,那個黑瘦被稱為老K的家夥是敵方陣營。
赤蛇的死似乎並沒有引起誰的關注,好熱鬧的家夥們見到老K和鬼哥的出現,明白事態的轉機不是他們能夠插手的,立即明智地躲開了戰場。就連一開始圍攻秦龍的三個犯人,看到赤蛇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也猶豫了一下離開了。
霎時間,剛才還熱鬧非凡的中心廣場隻剩餘三人。那個邋遢的黑瘦男子、鬼哥,還有受傷不知死活的秦龍。
鬼哥閃過一絲厲色,但很快隱藏在他的金邊眼鏡內,臉上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徐徐步上前去,“哎,這不是頭號殺手老K嗎?好久不見,你的槍法真是神乎其技了。真是幫了我大忙,赤蛇這狗日的竟然吃了豹子膽敢動我的人。要不是老K哥的出現,我肯定要吃一個小虧呢!”
老K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沒有多大變化,隻是鼻子裏哼了一聲,“人我要了,你可以走了。”
被赤蛇挑釁鬱悶至極的鬼哥立馬怒火三丈,麻痹的,你以為你是誰啊,擺出一副這麼不屑的樣子,一句話就想把我要找的人弄走。可是他也不敢和老K硬碰硬,老K才不會顧及什麼亂七八糟的,以老K一言不合就開打的火爆性格,和他幹仗,純粹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