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隻如初見(1 / 3)

那是很久以後的林筠筱,才終於明白於小沫當初說過的那句話。

‘‘當你嚐試過徹夜未眠,卻感受不到天亮……’’

人生若隻如初見

兜兜轉轉的五年,從最初為了逃離緊追不舍的現實而躲到美國,直到現在,用所謂的落葉歸根這麼牽強的理由,麻痹自己重新輾轉回到這片土地。

林筠筱不知道,此時自己的心情是用近鄉情怯形容比較貼切,還是仍舊不敢麵對,曾經崩塌殆盡的生活。

回國的第二天,林筠筱正在采購生活物品,偶然遇到了大學時期的同學,在林筠筱的記憶中,那是個明媚的女子,可是如今,眼前的女子仍舊嬌豔,可是抽煙的動作,讓人感覺,也許是真的,陽光的背後,總有黑暗默默的相伴。

‘‘林筠筱,如果不是今天在這裏遇到你,我真的不知道,你竟然還會回來。’’竇蔻輕輕吐出一個煙圈,煙霧那邊的眼眸,迷離的讓人看不透任何情緒。

‘‘我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回來,林筠筱停頓了一下,你還好麼?’’

‘‘如你所見,不過,你看起來,一點都沒變。’’

‘‘再怎樣,我們,都不再是二十歲的光景了……’’

許久的沉默過後,竇蔻率先開口,隻是那語氣聽不出喜悲‘把你聯方式留給我,隻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會不會再聯係你。’’

存下林筠筱的號碼之後,竇蔻轉身離去,明明她並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可是為什麼,林筠筱卻清楚的聽到她說,為什麼要回來…….

回到那套母親留給她的房子,房子很大,隻是難過的是,處處都是冷冷清清的空氣。回想母親去世的那段日子,林筠筱永遠都忘不掉那時的悲哀,仿佛被全世界遺棄的恐慌盤踞心頭,不知道怎麼消散,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可是,偏偏她現在還活著,至少外表看起來還不錯。

一一安置好購置的物品,總算沒有剛剛回來時那樣強烈的空蕩感了。

還記得回國那天,飛機降落到這個城市是夜間,隨意搭上一輛在機場等候的出租車。

出租車司機是一個很熱情的本地人,從林筠筱上車就開始與她攀談‘‘姑娘,你來這裏是幹什麼的呀’’

‘‘我是回家,隻是出國好久了,才回來’’林筠筱不好意思擾了司機的興致,隨口回答到。

‘’好久沒回來了啊,姑娘啊,這些年咱們這裏發展的特別快,我保證,你絕對認不出幾條原來的街道…….’’

司機還在那裏頗自豪的說著,隻是林筠筱,卻無心再聽。

望著車窗外,陌生繁華的街道,無力的陌生感充斥著所有感官,萬家燈火又怎樣,終究沒有一盞是為她而留。

司機看自己說了半天,後座的女孩也沒有再回答,便識趣的閉上了嘴

車子停在樓下,林筠筱付過錢後,車子很快開走了,隻留下細微的塵埃,在路燈的照耀下,無比清晰。

久久徘徊在樓底下,還是沒有勇氣走向那個曾經充滿著幸福,歡樂,然而最後,徒留下離別,心碎的房子。

直到小區的保安走過來,用狐疑的語氣問到‘‘小姐,我們注意你很久了,請問你是這邊的住戶,或者,你需要什麼幫助嗎?’’

‘‘是的,我隻是……謝謝你,我現在準備回去了。’’

林筠筱從未想過,回家的路會如此艱難。

打開房門的一瞬間,想象中的塵埃撲麵而來。

原來一切都已經塵封,而她這般打開過去,竟不知是對是錯。

打掃直至天亮,倘大的房子才被徹底清理幹淨,然而躺在床上的一瞬間,她才明白,原來,有些事即便過去再久,也不曾真的過去。

輾轉許久,林筠筱,既決定然無法入睡,那就索性不睡。

於是,忽然,很想去母校看看。

看著熟悉的校門,百年老校肯定不會有什麼大的變化,隻是望著進出的一張張年輕臉龐,那種時過境遷的滄桑,林筠筱可以清晰的感知自己的衰老,無關年紀,隻是那顆心,老了。當然,也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