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萌萌沒有任何消息。
演出還是照樣進行,楚家豪依然努力地裝出滿不在乎的嘴臉,但實際上已經魂不守舍了。
“怎麼樣,沒有人跟著你羅嗦,覺得失落了吧?”我和化妝師一起逗他。
“哪裏有,她永遠不回來我才高興呢。”楚家豪用指甲挫挫著指甲,說:“我不知道活得有多滋潤呢。”
“一個人睡空房,感覺很好?”我問。
“好!”他一臉無賴地說:“如果你想來陪我,我舉雙手歡迎呢。”
“討厭。”我白了他一眼:“看你能撐多久。”
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隻見他全身猛然振動,驚慌失措地把手伸進口袋裏,一陣亂摸,摸出來一看,又像泄了氣的皮球。
“不是萌萌哈。”發型師一邊給我吹頭發,一邊戲謔道。
“瞎說!”楚家豪懶散地陷進椅子裏:“誰會等她的電話啊,白癡!”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眨巴眨巴,仿佛在告訴別人他在說謊,真是個肚子裏裝不住心事的男人。
晚上結束了電台的采訪,已經是深夜,楚家豪開著保姆車,送我回家。
“今天晚上我睡你家。”楚家豪楞頭楞腦地說了一句。
“啊?”我訝異而疲憊地啊了一聲。
“一個人回家,有什麼意思。”他在口袋裏摸了半天,摸出一盒皺巴巴的香煙,笨拙地點上。
“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我見他把車準確地停在停車位裏,沒有下車的意思。
“剛剛問道具要的。”他被嗆得眼眶發紅。
“想哭就哭吧。”我側頭看著他,停車場裏安靜極了,汽車們安靜地在自己的框框裏睡覺,管理員也伏在管理室的窗戶裏連連磕頭。
“好笑,我大男人家的,哭個什麼,我老爸死了我都沒哭。”楚家豪揉著眼睛:“這個更年期的女人,沒有她,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怎麼,不習慣了?”我笑著問。
“怎麼會?”他一臉否定,接著又想泄了氣似的嘀咕:“多少有點兒。”一口混濁的煙霧從他嘴裏吐出來:“這玩意真難抽,真不懂為什麼都說它是好東西。”
他轉移話題似的盯著手裏的香煙,把煙放在風擋玻璃前,想借著停車場的燈光仔細打量,結果手剛舉到玻璃前,就停住了。
風擋玻璃的角落裏,也就是順著他那一側車門的位置,扣著一隻青白色的手!
“啊!小煙,救我!”他發出狼哭鬼號的聲音,我一早就看見了那隻手,尚沒覺得害怕,倒著實是被他的喊聲嚇得心髒不平靜起來,隻見他雙手緊緊地抓住我的左手,猛烈地搖晃。
“打開車門看看。”我扭頭要開門。
“不要,那東西要是上車來怎麼辦?”他不讓我下車。
“膽小鬼!”我甩開他的手,推開車門走了下去,沿著車頭繞到了他那一側的車門外,然後站在車門外敲著玻璃對他說:“下來吧,什麼都沒有。”
“怎麼會?”他還揉著眼睛找手:“怎麼一下就沒了?”
“因為在車裏呀!”我指著他身後,他身後是黑洞洞的保姆車廂,一隻青白色的手正好碰到他的脖子。
“啊!”他抓狂著大叫,頭也不敢回,一把推開車門跳了出來,然後躲在我身後看保姆車裏那隻手,那手攀著駕駛座的靠背,緩緩地向上。
“小煙,小,小煙,快跑吧。”他緊緊地箍著我的胳膊,像個女人一樣。
“它好想有什麼事情要和我們說。”我仔細地觀察著那隻手,楚家豪不解地順著我的目光看去,駕駛靠背的後麵,露出了一雙無神而呆滯的眼睛。
“我的媽呀。”楚家豪哆嗦著說:“我快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