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套了,亂套了。
我的身體隨著咒語的改變,一會兒發金光,一會兒發銀光,一會兒發藍光,一會兒發紅光,我就不信了,反正總有一個咒語是對的。
……
“這個包廂怎麼了?”服務員雖然聽從楚家豪的指示一直站在外麵,但屋子裏劇烈的吵聲,終於是讓她們忍不住了,推門進來查看究竟。
一夥有點喝醉的人正圍在桌子邊,手裏都舉著酒杯。
“看什麼看?不是說了不用進來的嗎?”楚家豪不滿地說,聲音不大不小,充滿威嚴,還有酒氣。
服務員抱歉地笑著彎腰退出去。
“踹!繼續踹!”大家的腳都緊緊地踩著桌子底下的人皮囊。看見服務員退出去,又狠狠地開始踹了起來。
“原來這些鬼也沒有這麼厲害嘛,包在人皮囊裏就根本沒什麼手段,嚇唬人似的。”小月彎腰去看桌子底下:“啊,鬼都沒有了!”
“啊?”大家都不相信地醉醺醺地趴下去看,桌子底下隻有一堆被踩得支離破碎的人皮,根本沒有孫小雅那群惡鬼了。
“哪裏去了?”萌萌吐了一會兒,抬起惺忪的眼睛問我。
“不,不知道。”我看著魏小笙。
“我也沒看見。”魏小笙看著歡歡。
“爸爸!”這時候,大家才看見靠在窗口抱著無鳴的子漠,無鳴的手裏拿著煙袋鍋子,鍋子發著赤紅的暗光,那是顯示鍋子內部魂魄的數量達到飽和。
“小煙姐,收了。”歡歡不解地看著我。
“收了?”我走過去,從無鳴手裏拿過煙袋鍋子,定力看了一下,孫小雅她們的魂魄都在煙袋鍋子裏封印著:“我怎麼收的?”酒好像醒了一大半。
“不記得了。”楚家豪看著我,看樣子,他的酒也醒了不少,身體開始不自覺地哆嗦:“剛才到底發聲了什麼事情啊?”
“爸爸,不走!”無鳴在子漠懷裏幸福地傻笑著。
“小煙,我先走了。”子漠把無鳴遞給我,從桌子底下仔細地拿出肖眉那張稀爛的人皮:“她是大麥的總裁,不能就這麼白白扔下一張皮就死了。”
“你要去哪裏?”萌萌拽住子漠的胳膊,幾條蛆掉出來,她忙把手鬆開,又捂著胸口差點吐出來。
“去報案吧,她是我的太太。”子漠無奈地看著我:“小煙,看到你可以掌握自己的神力了,我真的很開心。”
“不能去報案!”魏小笙說:“你解釋不清楚的。”
“對啊,而且你身上,那些蟲子……”小月搭腔。
子漠不說話,他把外衣脫下來,將人皮包好,走了。
“子漠,別走!”我跑過去,抓住子漠的手:“無鳴要爸爸。“
無鳴張開小嘴哭了。
“不會有事的。”子漠用力把我的手推開:“別弄髒了你的手,你現在是大明星,不要和這些事情糾纏在一起。”
然後他推門出去,門口的服務員麵麵相覷,這個人什麼時候進來的?
“幫我買點黃紙,我要寫簽名!”我拿著煙袋鍋子,自言自語。
一行人疲憊地回到子漠家,都是倒頭就睡了,正常人見了鬼,身子總是會虛弱。第二天醒來後,回想晚上的事情,忍不住劇烈惡心。
楚家豪笑說,這個婚禮是他這小半輩子最瘋狂的一天,的確是瘋狂,我都不知道那些咒語胡亂拚湊,也能有效果,現在讓我再念一遍,也是不可能的了。
太荒唐了。
更荒唐的事情還在上演,肖眉的離奇死亡暫時被當做大案,但是官方不便公開,哪個大活人能頭一天還好好地走,第二天就變成一張稀爛的人皮了?而且法醫還鑒定出那張皮已經被剝下去一年多了?韓子漠理所當然被收監,第一嫌疑人兼報案人,身上的蛆蟲著實嚇人,法醫都嚇暈了。
我去醫院看望子漠,他被排除了嫌疑,因為法醫鑒定的肖眉正確死亡時間,是兩年前,而那時候,她和子漠還不認識。雖然這兩年間,肖眉始終都是活著的,讓警察費解,但這不是我們考慮的事情。
醫院用了各種方式幫子漠消毒,注射,治療,蛆蟲不見少,護士都不願意接近他,我決定把他接回家裏,慢慢用內力幫他療養。
我回來了,怨鬼都已經收服了,雖然我也不記得是怎麼收服的了。但是,你不用再拿自己當代價去拯救什麼了,你真傻,和人皮鬼囊睡在一張床上,是什麼感覺?用自己的陽氣延緩肖眉屍皮的腐爛,又是什麼感覺?
“韓子漠,你這個傻瓜。”我對他說。
韓伯母來幫子漠出院的時候,依然對我怒目而視,但是她對我說:“冷小煙,你知道,我心裏有一千一萬個厭惡你,討厭你,恨不得你死了。但如果你能救好子漠,我就可以保證不再阻止你們在一起!”
“無鳴,叫奶奶!”萌萌抱著無鳴站在韓伯母身邊,她看著無鳴無辜而清澈的大眼睛,終於露出了一點笑容。
楚家豪被全體股東一致推上了大麥代理總裁的位置,一場荒唐得幾乎不能再荒唐的婚禮,之後是一連串不可思議的變故。
楚家豪,大麥代理總裁。
冷小煙,大麥當家花旦。
忠實的股東也依然都是楚氏原來的那些,雖然名義上是大麥,楚家豪隻負責決策,並沒有實權,但是本質上,這已經又是楚氏了。
別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秀籠村的墳地那,風水一定恢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