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縣委後,孟謹行讓何其豐先去顧夢柯那兒,他則帶了鄔菡拐到zhèng fǔ辦公樓找荀誌剛。
把鄔菡暫時托付給荀誌剛後,孟謹行把荀誌剛叫到茶水房,聲詢問今開什麼會。
“通報梁敬宗的事。”荀誌剛輕聲,“市裏現在兩種聲音,一種是由縣紀委縣公安局聯合主辦梁敬宗的案子,另一種聲音是由市紀委市公安局接管。”
“沒定下來誰管轄?”孟謹行問。
“鬥法呢,難。”荀誌剛看看他道,“快去吧,老板過去已經有一會兒了。”
孟謹行點點頭,朝鄔菡擺擺手,大步流星地下樓。
……
縣委會議室裏氣氛沉重,鄭三炮黑著臉,平時梳得溜光的頭發破荒耷拉下來,隱約露出頭頂片的頭皮。
肖雲山威嚴地坐在鄭三炮邊上,緊抿著雙唇,臉拉得老長。
薑德才坐在鄭三炮的右側首位,低頭一口一口吸著煙。
梅芸正襟危坐,施琳琳剝著指甲,章廣生在筆記本上畫圈,魏忠奎斜叼著煙眯眼翻筆記,鍾敏秀時不時抬手看表,何其豐埋頭縮在門口的角落裏,牆根一溜座位上坐著各鄉的一二把手和縣公安局參與案件調查的部分幹jǐng……
孟謹行跨進門,立刻感受到齊刷刷的目光,有點不好意思地欠欠身,在何其豐邊上坐下來。
鄭三炮掃他們一眼宣布會議開始,他的臉sèyīn沉晦暗,語氣痛心疾首,不到十句話,就連著拍了三次桌子,並且一再敦促魏忠奎和章廣生要從重從快處理梁敬宗涉黑買凶案,同時要求縣公安局大力整頓幹jǐng隊伍,確保人民jǐng察隊伍的純潔。
章廣生緊接著向參會人員通報了案件追查情況,最後他:“梁敬宗到目前為止都拒不承認謀殺梁暢,但所有的人證物證都充分明他有足夠的動機,蓄謀殺害梁暢。按照縣委一再強調的,從重從快處理這一案件的指示jīng神,該案現已移送檢查機關監督審查。另外,由於梁敬宗是縣人大代表,我局已根據地方組織法,將所有批捕手續提交縣人大主席團申請許可。”
魏忠奎的發言比章廣生簡短,內容主要集中在梁敬宗私開采石場違法經營,與朱躍強沆瀣一氣草菅人命上,認定梁敬宗已經嚴重違反黨章黨紀,建議縣委開除梁敬宗黨籍、撤消黨內一切職務,並提請縣人大罷免其人大代表資格。
二人發言結束後,鄭三炮表現出難得的低調,把臉轉向肖雲山道:“雲山,要不你先?”
肖雲山點點頭道:“同誌們,梁敬宗一案給我們全縣的黨員幹部敲響了jǐng鍾啊!我們每個人都應該好好想想,是什麼原因導致一名黨培養多年的幹部,走上這條違法犯罪道路的?又是什麼原因令他的犯罪事實長期得不到揭露?同誌們,我們真該好好jǐng醒了!切不可讓那些犯了錯的同誌一錯再錯,最後走上不歸路。”
他著緩緩掃了眾人一眼道:“我的建議是,這個案子不但要從重從快,更要深入挖掘,狠抓源頭,令長豐正本清源!如果,縣紀委,縣司法機構的力量不夠,就向市一級的相關機構申請協助,務必一鼓作氣徹查到底!”
“底”字出口的同時,肖雲山在會議桌上重重地捶了一拳,震得所有人耳鼓嗡嗡作響。
這是縣長向書記下的戰書啊!
鄭三炮的臉由黑轉青,目光yīn冷地看向肖雲山——這位當著所有人麵向他宣戰的縣長。
不止鄭三炮把目光投向肖雲山,所有人都想知道他今哪來的底氣,敢於直接宣戰?
肖雲山既然出這番話,就不會畏懼任何懷疑的目光。
他鎮定地把筆記本下一直壓著的一疊稿紙拿出來,舉在手上揚了揚道:“這裏一共是十一封舉報信,其中七封都是實名舉報梁敬宗在擔任鄉長、鄉黨委書記期間,貪汙、侵吞、挪用、占用國家扶貧資金、專項救助資金,大肆收受賄賂,對舉報上訪人員實行打擊報複等等!”
他把這些信遞給顧夢柯,讓其傳給大家過目,並接著:“在過去的近十年中,從縣到鄉都舉報信內容失實,甚至其中個別舉報人還為此獲罪!那麼今,就讓咱們公安局和紀委的兩位年輕同誌,來跟大家,他們在調查梁敬宗的過程中,都獲得了哪些鐵證!”
薑忠華和一名極為瘦削的矮個青年被肖雲山點名站了起來。
鄭三炮的臉sè慢慢蒼白起來,他的眼睛眯成細縫,目光怨毒地掃過顧夢柯和薑德才,二人都是故意別過頭,不與他的視線發生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