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愛寶送孟謹行出來,在樓道裏歎著氣:“其實也怪不得莉莉,以前養尊處優怪了,突然壓這麼沉重的一副擔子給她,就是漢子也沒幾個扛得住吧?”
孟謹行愣了一下,應道:“可能是我想得不全麵。”
劉愛寶抬頭道:“我知道你也是為她好。”
孟謹行悻悻點頭,“有些話,女同誌起來比較方便,你勸勸她,要是跟毛福生有感情呢,別為了這事輕易離婚。”
他頓了頓道:“其實,我本來是想替她出個主意的,但現在想想,有可能對女同誌來,這樣的擔子是重了點。”
劉愛寶立刻:“你跟我講講你的想法吧,不定能勸動她呢?反正死馬當活馬醫啊!”
孟謹行於是靠在樓梯扶手上,把自己的想法了,劉愛寶聽得癡了一般,嘴像塞了個大雞蛋,張在那裏就是合不上。
“幹嗎,這想法聽起來很怕人嗎?”孟謹行手掌在劉愛寶眼前晃了晃問。
劉愛寶吞了吞唾沫,潤潤有些發幹的嗓子:“要不是你親口出來,我都沒法想,你要花這麼大力幫他們這個廠子!”
孟謹行撇撇嘴道:“毛氏礦廠是政府引進的項目,出了問題一推了之並不能掩蓋我們工作上曾經出現的漏洞。毛福生雖然可惡,但如果監管到位,他又哪來機會違法?而且,一個企業的存亡,關係到企業內部許多職工的家庭,如果讓它倒就倒,不采取措施施救,我們又怎麼對得起人民公仆這個稱號?”
劉愛寶臉上當下露出一些神聖感來,“這事交給我,我一定盡一起力量服施莉莉,做成了可是多贏啊!我想,她也不會真希望自家就這麼垮了,現在這樣鬧,多半還是害怕的成分多些。”
“那看你的了!”孟謹行咧咧嘴,向她擺手下樓。
走出宿舍樓,孟謹行看到趙濤開著一輛助動車停在路邊,像是在等人,便上前招呼了一聲。
“嘿嘿,頭,我是等你。”趙濤。
“等我?”孟謹行看看他,“有事?”
趙濤搖搖頭,“我看這段日子亂七八糟一堆事,你忙得沒閑的時候,就想著今晚你沒應酬,帶你兜兜風。”
孟謹行頗為意外,但很感動,尤其趙濤是開著助動車來的,足見他是真心想讓孟謹行散散心,沒用花裏胡哨的虛偽心思。
“好啊!”他點著頭拍了拍助動車後座,“動力沒問題吧?別我們這兩三百斤壓上去,它爬不動啊!”
“嗬嗬,沒問題,四百斤都載過。”趙濤大嘴向上一咧笑道。
孟謹行二話不,上了車,還上下顛了顛,拍拍趙濤的肩膀,催他出發。
助動車突突突一陣低吼,排氣管噴出一串白煙,隨著趙濤一擰手動油門,孟謹行被慣性扯得往後一仰,幾乎從後座上掉上來,手本能地搭上了趙濤的肩膀,引來趙濤哈哈一陣笑。
兩個大男人,像兩隻大熊坐在的助動車上,在寒夜的長豐無目的地遊蕩。
寒風一陣陣從四麵八方吹來,孟謹行把脖子整個縮進了領子,與趙濤聊起了他的家庭,以前的學校,第一次對自己的司機有了更深的認識。
兜了近半個時,孟謹行擔心再開下去,底下這輛車子會罷工,便提議找個地方一起喝幾杯,趙濤便把車開到了街。
走進廣漢,趙濤的兩條腿就像被釘住了,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臉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
孟謹行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看到會計湯蓓與一群吆五喝六的男人一起,正笑笑地喝著酒。
大冬的,雖然火鍋店裏熱氣蒸騰,但室內溫度並不算太高,湯蓓卻隻穿了一件黑色蕾絲緊身衣,露出胸口白花花的一大片,底下一條牛仔短裙下是她招牌的黑色漁網襪。
孟謹行看了直搖頭,梅芸這個女兒實在不敢讓人恭維!
一辦一局發的工作服都是量身定做的,她拿到手後,二話不,把那條本就在膝蓋上部的筒裙又剪去兩寸,往凳子上一坐,立刻裙底春光四射。
劉愛寶為此找她談過話,她一句沒文件規定工作服的尺寸,她就算想再改短點都可以,把劉愛寶氣得半不出話。
“走,站這兒幹嗎?”孟謹行推了趙濤一把。
趙濤卻像中了邪,直接衝著湯蓓那一桌去了,速度之快令孟謹行都咂舌。
“你不是不跟他們混了嗎?”
孟謹行跟過去,第一句就聽趙濤質問湯蓓,愕然之餘,立刻明白趙濤為什麼剛才走不動了。
湯蓓很不耐煩地甩開趙濤的手,回首卻看到了站在後麵的孟謹行,本欲爆發的火氣一下僵在臉上,喃喃地喊了一聲:“頭。”
“什麼頭不頭的!你們什麼人?”一個戴眼鏡的白麵青年倨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