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去看過儲豐?”孟謹行隨意問道。
黃梁麵色隱隱有變,當即搖頭。
孟謹行嘴角扯了一下道:“人生無常,選擇的確很重要。”
黃梁讚同點頭,接道:“孟縣看人看事有全局觀,相信蘭芝有你,未來會大有發展!”
明的是蘭芝,暗的是他自己,話雖含蓄,但態度鮮明,孟謹行頗為欣喜,黃梁今邀請自己的目的原來是選擇站邊!
有了如此明確的表態,孟謹行也轉換了角色,眼睛依然盯著水麵的浮標,嘴裏則問道:“除了中央要規範樓堂管所的建設,其他還有什麼消息?”
黃梁一陣狂喜,孟謹行能這樣問,充分明他是接納了自己!
當然,他不是第一混官場,孟謹行肯接納與是不是信任還是有距離的。
從孟謹行做事的手段就可以看出,儲豐與這位完全不在一個段數上麵,所以要博取孟謹行的信任絕不是件簡單的事,尤其像自己這樣前主子倒台才投靠過去的,如何體現出自己的價值才是進一步靠近孟謹行的正確方式。
關於這一點,在他做決定的時候已經有了充分的認識,為此也做了一些必要的準備。
既然孟謹行現在問到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藏著掖著,必須讓孟謹行知道自己有個什麼樣的圈子,能辦多少事,能辦成怎樣的事。
黃梁整理了一下思路,將談話帶入了縱深,“孟縣,高層的消息始終是有限的,倒是市裏有不少的消息傳出來。”
孟謹行轉過頭迅速瞟了他一眼,複又重新盯著水麵,吸著煙靜靜地聽黃梁介紹著都江的情況。
黃梁是儲豐從都江帶過來的,對都江的政治局麵均了然於胸,不像孟謹行一直接觸的省政法線上的那批人,看問題隻有縱向沒有橫向。
等他把都江官場的人事關係扒透,孟謹行雖然一直有所猜測,心裏還是吃驚不,情況遠比過去父親的那些更複雜,在這些枝蔓橫生、盤根錯節的關係裏麵,根本不是基層幹部所認識的那種所謂條線分明的派係、陣營,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來明更恰如其分一些。
黃梁能把問題講得如此清晰,孟謹行更確信黃梁是下了決心要與自己站在一起了,而且能到這個份上,明黃梁的姿態甚至是降低了的,並沒有要與孟謹行並肩站立的意思,而是主動把自己置於身後。
孟謹行很慶幸,在儲豐落馬後沒有對他的人趕盡殺絕,黃梁的投靠很好的明,對手的陣營中不是沒有人材,而是你敢不敢用,怎麼用的問題。
黃梁到最後,臉朝著孟謹行道:“孟縣,人在落魄的時候最能體會出誰才是真幫自己的人。儲豐下來後,很多事情都變了,最近我們一些人聚在一起最大的感觸就是世態炎涼!”
孟謹行耳廓輕輕跳了一下。
黃梁還是很有意思的,這句話看上去是在感歎世事環境,實際卻是透了個信號給孟謹行,想投靠的不是他一個人,隻要孟謹行願意,現在可以收編儲豐的人馬。
孟謹行這兒不是收容所,他自然不會把儲豐的草台班子全部收進來,這些人要是都有用,儲豐也就不會倒得那麼快了。
看他不置可否,黃梁也知道得拿出些具體有用東西來讓孟謹行選擇。
“慕嘯前些回都江,與三江財政局的葛局一起玩到淩晨才散,不知道孟縣有沒有聽過?”黃梁知道葛紅雲與孟謹行的關係,但他故意沒挑明,而且得態度相當嚴肅。
孟謹行心頭一跳。
葛紅雲能去三江是得益於曾經身為慕新華的秘書,他與慕家父子關係親近是正常的,但是慕嘯到任兩人就一起玩至深夜,這中間的原因就值得推敲了。
黃梁看到孟謹行斧削一般的雙頰凹了進去,知道自己的消息是有價值的了,當即輕聲:“這是田蓉從石磊那裏聽來的消息。”
孟謹行對他這句話沒有多大的反應,他心中一直在想,該如何處理葛家與慕家的關係。
黃梁看他沒反應,覺得消息還不夠力度,進一步道:“當晚上,他們找了兩名西大的女學生去國色,晚上k完歌後,慕嘯和其中一個女學生沒有離開國色。”
事實上,那葛紅雲和另外一個女學生也沒有離開國色,但考慮到孟謹行與葛紅雲的關係,黃梁隱掉了這一節。
孟謹行豈會不明白他有意隱瞞顧全葛紅雲麵子,掐了煙低頭問:“你怎麼看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