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廣生此言一出,除了孟謹行本人,朱誌白和陳前進都臉上變色.
朱誌白很是不快地:“廣生,這話過了啊!多大的能力辦多大的事。謹行是葛書記的女婿,他的心情會不及你焦慮?感情會不及你深厚?那也得他使得上力才行!”
陳前進也道:“就是。雷衛紅的案子,能到今這個地步,已經是萬幸了,如果真要深查細挖,申城倒下的人怕是更多不,就是葛書記也不隻這麼個結果……”
朱誌白在桌下重重踢了陳前進一腳,阻止他再往下,他看明白了,章廣生今來找他倆不是同學相聚這麼簡單,內裏是想打聽消息的,他清楚記得孟謹行任職長豐期間,對章廣生多有防範,所以,很多話能不就不,點到為止即可。他相信,孟謹行也不會願意向別人多解釋自己的行事方式。
陳前進生硬在刹住話頭,憋在心裏難受得不行,索性端起酒杯喝起悶酒來。
沉默再次蔓延。
朱誌白猜得不錯,孟謹行根本不想跟章廣生談自己做了些什麼,他相信,作為人子,他已經為葛雲狀和雷衛紅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
而作為一名國家幹部,正如羅民所言,他不能再做更多。雖然這種不能讓他感到痛苦,但他不需要章廣生來了解他的痛苦。
為了打破沉默,朱誌白在沉默一陣後換了個話題,“一聞的父母不肯來廣雲,托我帶了封信給你,前段日子你一直碰不上你,正好今給你。”
他著從身後的包裏取了封信出來。
孟謹行接過信,鼻子一陣泛酸。
那因為突然得知雷衛紅出事,他半道折回申城,沒有去接江一聞的父母,而是把這件事交於朱誌白,當朱誌白在電話裏告知他沒辦成這事時,他心裏極為愧疚,覺得無顏麵對已經去世的江一聞。
半舊的牛皮紙信封是用飯粒封的口,邊緣還能看到飯粒被碾碎後那種粘糊的顏色。
孟謹行用牙簽挑開封口,抽出一張作文紙,上麵元珠筆書寫的行書映入眼簾。
江一聞的父親用了很正式的書信方式,一句“孟市長,您好!”令孟謹行瞬間視線模糊。
兩位老人感謝孟謹行的一番心意,但他們表示自己都是能夠自食其力的人,即使兒子不在了,他們也不願意離開家鄉依靠別人生活。他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兒子的死能得到一個公正的答案,不是他們缺那幾個錢,而是他們認為國家賠償可以為兒子的死正名!
“他們在打官司?”孟謹行聲音有些發顫。
朱誌白點頭。
陳前進歎氣。
章廣生搖頭。
孟謹行深吸一口氣,堅定地:“這個官司,我支持他們打,必要的時候,我可以為他們作證,為一聞正名!”
朱、陳、章三人同時瞪大了眼看他,朱、陳二人眼中流露出欽佩之色,章廣生的眼神很快變得黯淡起來,低頭默默地喝著酒,再也不發一言。
朱誌白敬了孟謹行一杯酒,道:“官司的事,交給我和前進處理吧,一定會幫他們打到底,不會讓一聞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