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木心碎(1 / 2)

中考成績揭曉,我和雨都如願地進了廣水一中。

木,卻落榜了,半分之隔。

而廣水一中要收每個調節生八千元的調節費,哪怕隻差半分!

美其名曰:讚助費!

八千元,什麼概念?廣水市政府和市中心小學獎給我家的那筆錢的一大半!

爸拿出三千元給我,作為初三一年生活費的補償。

其餘的一萬二,一股腦兒全捐給了希望工程。

我明白了,爸媽愛的不是錢。

而是我!

但爸媽如果知道了我拿那三千元買了兩部手機,還把其中一部送給他們不認識的一個人,會怎麼想呢?

我不管。

我隻知道沒有什麼能把我和木分開,沒有!

木在學校領取到廣水二中的錄取通知書時,滿臉木然。

就連我把手機偷偷塞到她手中時,也沒有增添一點表情。

木,別難過好嗎?學習還是靠自己,不管處在哪個學校,不是麼?看我,不努力,就倒數;努力,就第一。你也可以的。哪怕是在二中,你也一樣可以考北大!

木微微抬起頭,麵部舒展了些。

這手機,你給我也沒用,我用不起的……

放心好了,我每個月往你的手機裏充話費。你有什麼事,隨時可以找我,不好嗎?

風,我承受不起……

你不要我就扔掉,把我的也扔掉!——你收下好嗎?

木不再說什麼了,踮起腳,在我的臉頰輕輕地親了一下。

我的臉,瞬間變得好燙好燙。

如木高燒時一般。

2001年10月4日下午,我騎著單車,從廣水一中出發。

狂飆到廣水二中時,已近黃昏。

夕陽中,我載著木,駛向廣水邊境的一座小山。

我的中等長發,隨風飄逸;我的黑色風衣,與木的長發隨風共舞。

木在後麵抱著我,緊緊的。

夕陽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

木爬山的身手也相當了得,我使出渾身解數,也沒有在她之前到達山頂。

你又黑了些了,假期在家曬的?

嗯,要割麥插秧,在烈日底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稻花香,酒鬼花生,木的書包裏裝的竟然是這些!

我從口袋裏掏出了四個雞蛋。

我已經好久不曾喝過酒了,嘿嘿!

我也很少再能吃到雞蛋了……

我把雞蛋去了殼,送到她嘴邊。

她把稻花香瓶蓋扭開,遞給我。

相視一笑,我仰天灌了一口酒。

望著夕陽漸落,不一會兒,星星爬滿了天。

你知道嗎?去年的今晚,若不是你的出現,世界上恐怕就再也沒有風了……

你為什麼會想到死呢?

因為我發現自己已經一無是處,一無所有了啊!我玩遊戲,爸奪走我的電腦;我偷酒被媽發現,爸狠揍了我一頓;我還差點兒成了校園搶劫犯,幸好你守口如瓶,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