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腦的病理
強迫症與腦的病理現象有關,許多臨床報告提出了重要的觀察數據,這方麵的研究盡管剛起步,但已經有了顯著的成果。有許多強迫症患者對自己的強迫行為的產生常常說:“不知怎的就出現了,這樣的行為好像不是自己的。”非常清楚,一些患者在腦神經係統方麵肯定出了什麼問題,出現了大腦中樞指令變異的情況。
還有許多強迫症患者在心理門診麵接中,他們的臉部和手指會出現輕微的抽搐或痙攣的現象,有的甚至不自覺地出現肢體的抽動狀況,後來明白這是強迫症一種特有的附隨症狀,並且強迫症越嚴重抽動就越顯著。這與人的大腦的神經運動出現異常有關。
人的大腦,重約1.5公斤,尺寸不過是差不多兩個拳頭緊緊拚在一起那麼大,卻是人體裏最複雜也最迷人的器官。它是大約100億互通互聯的神經細胞(或稱神經元)一起構築的網絡。
圖67和圖68是美國強迫症治療專家傑弗裏·施瓦茲教授對強迫症患者的大腦結構用正電子斷層掃描技術(PET)得到的研究結果。圖中的一些主要結構描述的詞彙解釋如下:·紋狀體:紋狀體由殼核和尾狀核兩部分構成。它們彼此挨著,都位於大腦的核心深處位置。殼核是控製肌肉運動或身體運動的那部分大腦的自動傳輸裝置;尾狀核則是控製思維的大腦額葉的過濾站。
·眶額皮層:處於大腦額葉的內側,是強迫症的“熱點”。作為大腦的“錯誤糾正回路”,它在眼窩的正上方,是思維和情感的連接之處。基底核能夠發送信息告訴你,這是好事(物)還是壞事(物),是應該接近還是應該避免的事(物)。
·大腦皮層:位於腦部的外表麵。最複雜的思維、計劃活動就發生在前腦皮層。
·基底核:本質上與紋狀體是一樣的;這兩個術語可以互換。可以使我們從一種行為換擋到另一種行為的尾狀核,就隸屬於基底核。
·扣帶回:位於腦的中央位置,皮層的最深處。它與你的內髒和心髒控製中心都有緊密聯係,會給你提供這樣的感覺:如果不去完成清洗、檢查或其他的強迫行為,什麼可怕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丘腦:是處理身體感覺信息的中央中轉站。正電子斷層掃描技術(PET)的研究結果清楚地發現,患者的大腦裏的(見圖68),眶額皮層,即腦額葉的內側,新陳代謝過於旺盛,或者說是過熱了。顏色代表了腦部葡萄糖的不同的新陳代謝(能量消耗)等級。紅色的表示最熱的部分,藍色的則表示最冷的部分。這些PET掃描圖片揭示了這樣一個結果,即一個行為越是自動化,它消耗皮層裏的能量就越少。
當紋狀體工作正常時,它就像是一個過濾器,“把關”發送過來的感官信息,而這也正是它在腦內行為回路中應該擔當的正確的角色。在強迫症的情況中,極有可能是因為尾狀核中的一個問題,導致了在進化中的皮層回路(譬如那些造成清洗和檢查行為的回路)衝破了控製閘門。在缺乏有效率的把關閘門的情況下,被鋪天蓋地而來的侵入性念頭淹沒的一個人會用不恰當的行為方式予以回應。這些舉動被稱為“行為持續重複症”,這是強迫行為的一個別名。強迫行為是一種實施者知道不恰當,也十分懇切地欲除之而後快的持續重複症:當念頭湧到控製閘門處時,因為門被卡著關不上,它們就會反複不斷地突破到門的一邊。於是患者就會一直反複洗手或是去檢查爐灶,盡管這麼做毫無意義。這些舉動給他們帶來短暫的舒緩,但接著就會一發不可收拾——因為這門被卡著關不上,於是想去清洗或是檢查的衝動會反複長驅直入。可能性很大的惡性循環是這樣的:患者實施的強迫行為越多,控製閘門就卡得越死。
而尾狀核故障的後果可能是,錯誤探測係統被卡在“開”的位置上,由此,出錯的感覺一直都不會消失。既然眶額皮層是由尾狀核調節的,當尾狀核工作不正常的時候,眶額皮層中的錯誤探測係統也就會過於活躍,患者也就會有“大禍臨頭”的想法和感覺。為了驅走這種感覺,他們拚命地去做強迫行為,糟糕的是,實際上這些重複行為隻是讓那些總覺得不對的感覺來得更強烈了。打破這個惡性循環的唯一途徑是改變行為。
以上美國傑弗裏教授的研究在強迫症治療領域中形成一股強大的潮流,引導著研究者更多的探索,這在美國或歐洲是有著學術淵源和文化背景的。
1998年2月4日,美國的一則《大腦損傷治愈了強迫性神經症》的新聞,報道了一位名叫喬治的青年,年齡22歲,患有嚴重的強迫症。他的強迫行為從起先洗手發展到後來想自殺的地步,有一天,喬治把手槍放入嘴中,扣動扳機,子彈擊中大腦前額,送到醫院急救後保住一命。經精心治療康複出院後,強迫症消失,現在已考上大學,過著普通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