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瞬間汗顏!
安一用餘光打量周圍的人的動作。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些人都直勾勾的盯著她竊竊私語著,表情有驚歎、有不屑、有猜疑,還有……讚賞?!
眼角落進一位男子,隻見那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狐狸眼,充滿了誘惑,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令人目眩的笑容。
安一在心底暗暗驚歎了一聲:霸氣!嘴角輕輕上揚,她似乎明白眼角這位大哥的身份了,如果不出她意料的話……
“夜夜相思更漏殘,傷心明月憑欄幹。想君思我錦衿寒。”采虹輕啟小口,柔柔的聲音立馬就讓大廳安靜了下來。“這位公子,請問你能否對出下一句呢?”
安一不假思索,話一出口又是一句:“咫尺畫堂深似海,憶來唯把舊畫看,幾時攜手入長安?”為了配合這首詩的思想感情,安一用非常綿長、哀愁、傷感、瓊瑤的眼神深深的望著采虹,可是讓安一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采虹的眼神比她的更綿長、哀愁、傷感、瓊瑤……
哇擦,這又是什麼情況?
安一還沒想明白呢,旁邊的夏木發話了:“安一,她怎麼用那種眼神看你?莫非你和她認識不成?”夏木盡量壓低了聲音,可這個時候的安一感覺卻特別的敏銳。她發現夏木的語氣怪怪的,悶悶的,有種……某人要發火的感覺……
安一剛想開口為自己處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地位解釋一番,台上那位采虹卻又不偏不倚,不鹹不淡,不紅不綠的再次發話了:“曾經一思淚斷腸,無語處,問何望。千尋煙波,相逢最渺茫。蘆管曉吹夜不禁,月空照,孤影長。”這個時候采虹欲言又止,實施安靜優雅地看著安一不動,不再說其他話的政策。
這次的問題安一不由得咂舌:哇靠,從開始到現在都是有關深深思戀深深牽掛的情詩啊~我到底和這位女子有何淵源,她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問我這麼多無賴的情詩下半句?她是要考狀元還是怎麼樣?對這些詩不熟嗎?又不好意思問其他人所以用這種方式問我?
安一腦海中滿滿都是問號……她覺得自己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怎麼了?不知道答案嗎?”采虹看安一遲遲不回答,那張漂亮的臉蛋頓時被陰雲掩蓋,聲音也失落了起來,一個人默默在台上低語,“果然,也隻有他能對……”
“年來得此苦與傷,欲相棄,心如霜。相思難盡,日日縈我窗。天共水色飄霧時,朝霞在,夢中央。”安一淡淡的回答,抬眼看見采虹瞬間發亮的眼神,舔了舔嘴唇繼續說道,“習嫋嫋,盈水展千華,飛簷亭角清鈴響。猶記當初,你回眸莞爾,一笑傾城百日香。夢中絲竹輕唱,樓外樓,山外山,樓山之外人未還。人未還,雁字回首,早過忘川,撫琴之人淚滿衫。揚花蕭蕭落滿肩。落滿肩,笛聲寒,窗影殘,煙波槳聲裏,何處是江南?”
這時候安一頓了頓,瞄了一眼認真傾聽的采虹,喝了一口茶不急不忙的繼續說道:“溪外蒹葭漸落愁,兼風兼雨更兼憂,兼送一曲笛聲柔。春怨才襲芳草渡,秋寒已染白萍洲,誰曾吹夢到紅樓。紅塵紫陌,縱尋千百度,回首萬年,情衷伊人。用我三生煙火,換你一世迷離。采虹,可好?”
台上的人兒一語不發,低眉,輕掩麵。安一仔細看去,一滴美人淚滴落舞台上,格外響亮。眾人沉默了兩秒,再度喧鬧起來。這回他們的眼神裏,多了一樣東西——嘲諷。
安一不禁嘴角抽了抽,倍感良心不安:這姑娘,不會是被我感動了吧?不會真的吧?我就隨便說說而已,她不會真把我當成她日思夜想的情郎了吧?好像真是如此,因為周圍的人貌似都這麼覺得了……
夏木呆呆地望著表情變化的非常誇張的安一。剛剛真的是她說出來的詩詞嗎?這還是最開始看見的那個傻妞一樣的安一?
關鍵的是,她和台上這位神仙有什麼關係嗎?怎麼她們說的話這麼讓我覺得不舒服呢?夏木愈來愈糾結,果斷拉下安一,低聲說道:“你到底怎麼搞的,怎麼變成這樣了?”
安一眼神迷離擴散,明顯不在狀態。隻聽到她迷迷糊糊的回答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我們引人注目了一點……”雖然她承認自己是會發光的螢火蟲——走到哪裏都閃閃發亮,隻是今天這位美人的表現實在是太過蹊蹺詭異,讓她不得不懷疑自己的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