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君雖然內力全失,但是她從小練功,聽力視力比常人的敏銳得多。她凝視著窗戶上那個剪影,腦中飛快地分析著:“妖魔鬼怪之事太過虛無,會不會是半夜有人偷襲?但是聲音卻是怎麼回事?”想到這裏,她湊到此時嚇得臉色青白的冬雪耳邊輕輕說道:“冬雪,你繼續害怕地尖叫,我要走過去一探究竟。”
“小姐,你......”冬雪剛張開嘴巴,李政君一手捂住她不讓她說下去,在她的耳邊沉聲說道:“按我說的做!”
冬雪隻好拚命點頭。
李政君鬆開捂住她的手,躡手躡腳地走下塌,並向冬雪打了一個手勢。
冬雪見她無所畏懼的樣子,不由膽氣為之一壯,按照她吩咐的開始似真似假地斷斷續續尖叫著。
李政君悄無聲息地摸到窗戶下麵,把耳朵貼著牆壁側目細聽。
詭異的聲音在窗外不斷地響起,似乎是呻吟又帶著尖銳的低叫持續地響在寂靜的晚上,讓人毛骨悚然。因為“雨荷軒”地處僻靜,所以並沒有驚動護衛。
李政君聽著聽著,不由嘴角翹了起來。她分明聽見緩慢綿長的屬於人的吸呼聲,聽聲音,應該有兩個人。
李政君臉上閃過一絲冷笑,她又躡手躡腳地走到牆角,端起那盆還沒有倒掉的洗腳水,又悄無聲息地摸到窗戶下麵。
冬雪一直注視著李政君,見她做出那些舉動,不由目瞪口呆,連尖叫都忘記了。
李政君拚命向冬雪打手勢,讓她叫得更大聲一點。
冬雪終究不是太過愚鈍之人,她已經明白李政君的意圖,心中想道:“難道外麵是有人故意嚇唬我們才弄出來這個古怪聲音?好吧,不論怎麼樣,如果真是鬼,走也是走不了,如果不是,哼哼!”於是,她連忙配合著李政君,又再大聲地尖叫起來。
李政君突然雙手用力一推窗戶。
“砰”的一聲,有什麼物體倒地的聲音,同時,那些詭異的聲音全都消失了。
說時遲那時快,李政君立即舉起那盆洗腳水從窗戶裏往外潑出去。
“呀——”
一聲驚叫響起,但是很快恢複平靜。
李政君站在窗戶旁邊,借著淡淡的月色,依稀看見兩條人影跌跌撞撞地跑出後花園。
冬雪這時從塌上飛快地爬下來,蹦跳著跑到李政君身邊好奇地問道:“小姐,你有沒有看清楚是誰?哼,大晚上的跑來唬弄人,明兒告訴世子,讓世子施以家法!”
李政君苦笑一聲,心中想道:“剛才有一條身影應該就是元穎,他到底想做什麼,想把我嚇瘋?我成為他的眼中釘了嗎?”
而這時,那兩條身形狼狽至極地跑出“雨荷軒”後,卻見張統領站在“雨荷軒”門口不遠處的那棵槐樹下的陰影裏。看見他們狼狽的樣子,張統領大吃一驚,上前一步壓低聲音問道:“世子,發生什麼事了?”
元穎一頭一臉都是水,全然沒有了白日裏的儒雅模樣,他揚揚手中的白色紙紮公仔,苦笑一聲說道:“那個女子不是平常人,我們這樣裝神弄鬼都不害怕,張統領,你速速去查查她的來曆,父王真是越來越荒唐,也不摸清別人底細就隨隨便便認作義女。”
旁邊那個身穿月白項銀細花紋底錦服的男子此時“哧”地笑了一聲,挪揄地說道:“元世子,你拉我來這裏看好戲,誰知,被兜頭淋得一身水,你的主意太餿了。”
元穎聽他這樣說,也不生氣,反而笑嘻嘻地說道:“陸少俠,美人兒潑的水,即使是洗腳水也是香的,何況,你不是武功很高的嗎,剛才為什麼不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