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傾城這時才仔細地打量許逸風,見他身穿水墨長衫,頭戴一片氈巾,挺秀高頎的體格,麵容俊雅,雙眼狹長閃亮有神,果然是生得風流韻致。
許逸風神情自若地坐著品茗,良久,他抬起頭來注視著李傾城,麵上溫暖如春地說道:“姑娘,不知在下這付容貌入不入得你的尊目?”
李傾城臉一紅,別開雙眼說道:“誰看你了,也不知羞!”
許逸風笑笑不語。
兩人相對無言。
李傾城心裏轉著念頭,突然她想起一個人來,於是,她又轉過頭來注視著許逸風說道:“對了,聽人說你昨晚為玉郎醫治,現在他身體怎麼樣了?”
許逸風望著她,麵上有著戲謔,含笑說道:“姑娘那麼關心玉郎?”
李傾城麵色一正,嚴肅地說道:“他是一個可憐人,我隻不過對他有些惺惺相惜罷了。”
許逸風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說道:“姑娘,你這些話千萬不能讓王爺聽到。”
“當然了。”李傾城蹙眉說道:“我想,以你高明的醫術,應該知道如何令他根治才對,是不是?”
許逸風苦笑,說道:“姑娘,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在下並不能為他根治,現在隻是治標不治本罷了。”
李傾城歎口氣,心中想道:“他雖然是大夫,但應該也是身懷重要的任務,不可能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壞了大局。隻是,他現在接近我,是不是知道我和他是同道中人而對我懷有什麼目的?這人深藏不露如同笑臉虎,我必須要小心他。”
“姑娘,”許逸風注視著李傾城,認真地說道:“雖然我們是同道中人,但是,目標可能不是一致,所以,姑娘不必擔心在下會加害你!”
呃?李傾城被他看穿心思,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臉上平靜如常地說道:“你是大夫,為人醫者父母心,心腸必然是好的,所以,我並不會這樣想你!”
許逸風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李傾城被他看得不自然,於是,她幹脆站起來,說道:“我想去探望玉郎,你陪我去吧。”
許逸風不由揚揚眉氣,瞧她的口吻說得那麼輕鬆隨意,好像自己跟她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一般,事實上,認真說起來兩人還有一些小小的梁子,她的言行舉止倒是灑脫得很。
李傾城不去理會許逸風奇怪的目光,她率先走去打開房門,回眸一笑,說道:“走吧。”
許逸風微微一笑,站了起來,跟隨著李傾城走出去。
站在房門外的洛妍和冬雪看見兩人走出來,見他們的麵上都是一派溫和平靜的樣子,不禁都有些詫異:“剛才還唇槍舌戰呢,也不知商談了什麼,兩人好像握手言和了。”
李傾城對冬雪說道:“冬雪,如果有人過來找我,就說我去了碧玉軒探望玉郎。”
“是!”
李傾城和許逸風相偕著向碧玉軒走去,而珞妍跟隨在後。
一路上,李傾城隻是沉默,而許逸風也沒有說話。
很快,“碧玉軒”就在眼前,前院的大門打開,一個童子正在打掃院子裏的落葉,看見李傾城他們進來,他連忙上前行禮,恭敬地說道:“許大夫,李小姐!”
“你家主子呢?” 李傾城問道。
“正在房裏休息。”童子說道:“許大夫,玉大人不思飲食,隻是嗜睡,你看是不是開一些什麼開胃的良方給他?”
“嗯。”許逸風點點頭,對童子說道:“我們進去看看他。”
童子正想說話,突然廂房的房門打開。玉郎一襲白衣,倚在門邊,麵色蒼白,凝視著兩人說道:“原來是貴客,請進吧。”
李傾城和許逸風提步走上前去。
許逸風對玉郎說道:“傾城姑娘想過來探望你,在下就順便一同過來,看看你好些沒有。”
玉郎扶住牆壁,身子似是搖搖欲墜,他的眼神虛無縹緲,越過兩人看去遠處,喃喃地低聲說道:“府裏什麼人都來過了,為何你卻不來?”
李傾城和許逸風對視一眼,均都苦笑。
許逸風走前一步,輕輕扶住玉郎,說道:“你身體虛弱,還是返回塌上躺一躺吧。”
玉郎溫馴地讓許逸風扶著走回房間,輕輕地半躺在水青色金錢蟒靠背上,隻是這一番走動下來,玉郎已經是氣喘籲籲,額角隱隱有冷汗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