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有些著急,口不擇言。
“大家大業錢也不是憑空生出來的,這月工人工資都快開不出來了,我真的幫不上你的忙,你再找別人試試吧。”
吳廠長不滿楊秋的道德綁架,更加不願借錢給他了。
想空手借錢看來是不可能了,還有一招,楊秋將手伸入上衣口袋,掏出那塊手表,來到吳廠長麵前,輕輕放到桌子上。
“請您上眼,這表還值些錢嗎?”
吳廠長做這玉米流通生意,把玉米收上來,烘幹後發往全國各地,算是見過世麵的主兒,他眼見這手表的工藝不一般,特別是表盤上那一串字母,他還真見過。
有一個做進出口貿易的朋友,就帶的這個牌子的表!
當時那個年代,沒有山寨品一,眼見到的,都是實打實的東西……
這表定是個舶來品了。
“這玩意,你從哪搞來的?”吳廠長是個愛表的主兒,此刻他有點坐不住了,連忙問道。
“自家產的玩意,我琢磨著,這吉盛鎮也就你一個識貨的主兒,拿來換些錢花,你不要我就拿省城當掉。”
鬼機靈的楊秋察覺到,這玩意定是值些錢了,話自然多了些底氣。
“這表雖還算不錯,畢竟是二手的東西,值不了多少錢……”
吳廠長畢竟是久經考驗的合格奸商,此刻又開始耍套路了。
“打擾了……”
楊秋多聰明,他料定吳廠長舍不得這寶貝流失掉,作勢搶過手表,扭頭欲走。
“兄弟,你……你坐,你打算多少錢賣,倒是個價呀!”
苞米有都是,這家談不成還有他家搶著賣,殺價這手段百試百靈,可這心愛的寶貝隻有一件,過了這村了可就沒了這店了。
人在心愛之物麵前,都是盲目的。
楊秋伸出三個手指頭,吳廠長心頭大喜,今日算得了個大便宜,這外來的表,就算是二手貨,少也值個千八百塊。
“四百二!”楊秋道。
吳廠長差點沒從凳子上跌落下去……
“兄弟,你這伸出三個手指頭,卻要出這麼個有零有整的價格,怕不是算數沒學好吧?”
吳廠長苦笑道。
“哥,給句痛快話,要不要吧,老弟著急走。”
楊秋一鼓作氣,道。
“行,哥也不墨跡了,知道你忙!”
吳廠長完這話,起身走出辦公室,過了一會兒,拿著遝錢走進來,道:
“數數吧,正好四百二。”
楊秋查出三百,剩下的交給吳廠長,道:
“連本帶利,兩清了,吳哥。”
“哈哈,你子……”
吳廠長這才反應過來,指著楊秋,笑道。
楊秋收起錢剛要走,似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回身又從兜裏掏出一個東西,看了一眼後,交給吳廠長……
“奇怪,這搓不掉的紅色斑點,怎地自己又淡了許多,莫非……”
楊秋發現異象,心中暗自思索著。
吳廠長接過這塊玉,仔細看了看,道:
“這玉不值錢,中間這麼大塊雜質,可惜了……”
完便把這玉交還給楊秋。
“多少錢收?”楊秋問道。
“三十以內,就當買個掛件兒,這玩意像個眼珠子,有點瘮人……”
吳廠長果然對玉石沒有研究,隨口報價道。
“我得走了……”楊秋轉身。故技重施。
“秋子慢點走,哥不送你了”
吳廠長滿心歡喜地研究起手中的腕表……
這人,不按套路出牌啊……
楊秋心頭鬱悶,隻好離開糧食廠,向鎮西頭派出所方向走去。
走大道有些繞遠,他決定穿巷走近路,快些把楊冬解救出來。
吉盛鎮隻有一條主街算是熱鬧,其他巷都安靜得很。
楊秋正在背街巷中走著,忽然一個麻袋,不偏不倚地罩在自己頭上。
“壞了……”楊秋還算反應快,立馬雙手抱頭,做出防禦姿勢……
拳腳棍棒,如雨點般砸到自己身上,瘦弱的楊秋被擊倒在地,閉著眼,痛苦地蜷著。
四肢、身體、麵部都無一幸免,楊秋被打得皮開肉綻,口中不停求饒……
他的鮮血沾濕了全身,
包括口袋中的那塊血眼玉,
此刻,
這本已暗淡了的紅色眼瞳,
又鮮豔明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