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春三人下了車，引得圍觀群眾皆側目來看，馮春和大劉識得楊夏，二人與他打了招呼後，嘴上招呼村民們靠後，他二人也不近前仔細觀察，隻是盡量疏散群眾，維持秩序。
馮春見這屍體死狀，附在大劉耳邊輕聲道：
“這季三兒，我看著像凍死的……”
“這事兒咱哪敢亂猜，等頭兒他們來了再吧，眼下護住現場，不被人破壞了，咱們能做的就隻有這些了……”
大劉是老警察了，生的虎背熊腰，有蠻力卻沒腦子。
馮春沒再與他交談，但也不同意自己同事的觀點，自己還是能做點什麼的，他想象中的公安，絕不是幹這些活兒的。
“你……你過來一下。”
馮春指了指楊秋，道。
楊秋哪敢怠慢，連忙走過來，緊張至極。
“沒事兒，別緊張，和你了解點情況。”
正在認真保護著現場的大劉，聽到馮春這般，斜眼瞧了瞧，又擠出一絲幹笑，轉過頭去，繼續耐心地疏散著圍觀村民，可無論他怎麼努力，這圍著的人牆卻是越來越厚了……
“哦，領導……有什麼吩咐盡管。”
楊秋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麵前這個挺年輕的公安，叫“哥”，不合適，叫“弟”沒勇氣。
叫領導總不會錯了吧……
“我是吉盛鎮派出所的，姓馮……”
馮春聽著眼前人見他領導，有些不舒服，忙自我介紹了一下。
“你好……馮領導，見過……見過……”
楊秋真的是怕公安啊，愛賭博的，都有這毛病，改不了。
“好吧，你報的案，吧，啥時候見到死者的，當時的情況。”
馮春從口袋裏掏出本子和筆，煞有介事地準備記錄。
“啊，昨，昨差不多中午吧……”
楊秋一見到警察，腦子一片空白，以為馮春問的是昨見到季三兒開始的事，竟要給自己添些麻煩。
“你嚇傻了吧，沒用的玩意兒，明明是今淩晨啊！”
楊夏一旁聽得真切，氣的牙癢癢，忍不住提醒楊秋。
“楊哥，你這是……”
馮春攤開雙手，表情頗為不滿地道。
“唉，兄弟別怪我多嘴，這是我的親弟弟，生來膽，一遇到這種事，竟嚇得胡話。”
楊夏平時在鎮裏辦事圓滑老道，頗有些人緣，他這麼一，馮春心裏再不舒服，也沒好意思再苛責。
“你繼續，昨中午怎麼了？”
馮春轉頭望向楊秋，道。
“哦……我……我記錯了，沒經曆過這種事，確實是嚇壞了……”
楊秋改口道。
馮春頓時覺得火氣上湧，幾欲發作，但見到這麼多雙眸子都齊刷刷地盯著自己，也再不便發作了……
接下來楊秋隻是把淩晨大黑鬧個不停以後的事了，之前季三兒如何堵截自己那段，隻字未提。
馮春把筆錄做好，交給楊秋查看：
“你確認一下，無誤的話，給我按個手印。”
楊秋接過本子，大略看了一遍，沒有問題，當即簽了名字，馮春又從兜中掏出印泥，打開呈到楊秋麵前。
“按上吧，往名字上按就行。”
馮春冷冰冰地道。
楊秋按完手印後，馮春收起筆錄，剛欲開口些什麼，但聽得人牆外圍人聲嘈雜，定睛一看，又駛來兩輛警車和一輛白色救護車。
這車牌號他再熟悉不過了，兩輛車是縣刑警隊的。
車剛停穩，從車上下來六人，其中兩人他最識得，一個頭發稀少上了些年紀的人，是自己所裏的杜所長；另一個穿黑色夾克，中等身材，目光堅毅的中年男子，便是刑警隊的錢隊長。
二人一路邊走邊交流，不多時便來到馮春身旁。
“杜哥，錢隊！”
馮春先跟二人打個了招呼。
錢隊看了一眼麵前的馮春，微笑著點頭示意，隨後目光冷峻地看了一眼馮春身旁，有些緊張的楊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