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南道收拾著東西,又重新查看了一下香薰的配製,以免出錯。
遠遠的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蘇晴晏,那麼漂亮的人兒,此時卻滿身的導管,像是瓷娃娃那般的,根本絲毫經不起人去觸碰。
過了一小會兒,鍾南道似乎是發現了門口處的一道目光,於是抬頭看了一眼,整理好自己的東西轉身朝陌新月這邊走了過來。
陌新月沒有說話,鍾南道也沒有開口,兩人並行著朝樓梯口走去了,而這時沈謙跟葉帆羽也從樓梯口處朝這邊走了過來。
“今天用的香薰是安神的,讓她的心靜下來好好的休息一下對以後的治療有絕對的幫助,如果有什麼問題那就勞煩沈醫生再給我打電話咯!”鍾南道一手提著箱子對著在自己斜對麵的沈謙說道。
而此時,葉帆羽與陌新月的距離真的隻有十公分不到,兩顆同樣跳動著的心,那麼的狂熱,隻是卻再也無法靠攏。
曾經天涯,而今咫尺,觸手可及,可是卻遠的像在天邊一樣。
“謝謝鍾醫生,勞煩鍾醫生近日的悉心照料,有什麼需要我多注意的還望鍾醫生多多提醒。”今天的沈謙戴了副眼鏡,笑容靦腆,雙手插在白色的醫用口袋裏。陌新月也不說話,不發出任何聲響。
鍾南道輕輕的點頭,算是接了沈謙的話,時間隻再停留了不到一秒鍾,鍾南道邁動了腳步,於是陌新月也踏出了第一步。
擦肩而過?
陌新月抬起腳步的同時沈謙和葉帆羽也跨出了腳步,像一道平行線,往兩端不斷的延伸,交集的一刹那,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像是一個老舊唱機卡了帶一樣,重複著,不斷的播放。似乎人類都善於忘記,也都善於自欺欺人,平行線永遠無法有交際,而這隻不過是一次擦肩罷了。正所謂的,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滅,咫尺天涯。
似乎,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有流星墜落,讓人感覺那麼的沉重。
坐在車上,陌新月專心的開著車,鍾南道沒有開口說話,就連車停在了紅綠燈處,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各有所思。而那漫長的六十秒,像是用盡了畢生所有的思緒。
“蘇晴晏是怎麼受傷的?”
終於,鍾南道開了口,目光也轉向了陌新月。
陌新月並沒有太多的表情,一手放在方向盤上,一手支在車玻璃窗邊沿,臉頰輕輕的靠在手指關節上。“不是我傷的。”
時間仿佛凝固在鍾南道望著她的那一刻,而陌新月仍舊鎮定自若,打了方向盤拐了彎。
鍾南道選擇不去看著陌新月,望向了前方,“不要濫用你的權力,你要那塊地皮也沒什麼用。”
“沒用?當年豪儷收購唐氏名下的易成用的著嗎?”陌新月反問道。
鍾南道有點無奈,輕揉著額頭,“是!我相信你每做的一個選擇都有自己的原因,但是,你既然要了那塊地皮,又何必要切斷了他所有的後路?”
不是鍾南道想不明白,他隻是無法去相信陌新月真的要這麼做,而且她的手段超乎了自己的想像。就像當初,如果她真的要報複葉帆羽的話她大可以不用去救他的妻子,或者任老天任命運的安排,可是她卻叫來了他,並叮囑要傾心救治,而這時她卻又在葉帆羽最脆弱的時候狠狠的揣上了一腳。鍾南道對當年的事情略有所知,他知道她是個受害者,可是他還是無法去理解她現在的做法,她現在是想要去親手毀了葉帆羽?
陌新月有那個能力,鍾南道始終都不懷疑。雖然葉帆羽也有雄厚的背景跟實力,可是人們永遠無法去想像當一個男人把一個女人逼上絕路再也無處可逃,而這個女人又在那萬分之一中幸存下來之後的那種浴火重生,死灰複燃的感覺,那絕對會火熱到燃燒掉整片森林。
“你是說文萊的事情麼?還是老撾?”陌新月不以為然的平靜反問道,但是鍾南道的眉頭卻就這麼的忤在了一起。
“你真的這麼做了?”鍾南道有點不敢相信,再一次用懷疑的目光望著陌新月。
都說夫妻會有七年之癢,那麼一個集團一個企業也便會有這麼一個經曆,美琳達風風雨雨走了那麼多年,如今跟意大利那邊的合作算是一個蒸蒸日上的標誌,可是卻被陌新月毀了,也因此葉帆羽英國那邊的公司吃了官司。可是讓鍾南道不敢相信的卻是,就連葉帆羽在文萊那邊因地產而鬧起的糾紛都是因為陌新月而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