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蕊站在仇斯的書房門前,深吸了一口氣,拍響了門。
“進來。”仇斯淡淡地應了聲,聽不出什麼情緒。
初蕊推開門,正對著門的是桌案前的仇斯,此時他正低著頭,眉頭淡淡蹙著,似乎在看什麼急件。仇斯並沒有抬頭,他以為隻是阿龍或是阿威,“什麼事?”
“那個……”初蕊輕輕出聲,她突然不知道怎樣去稱呼他。過一絲亮光,是詫異,是驚喜。他從沒想過初蕊會主動來找她,尤其他已經十來天沒有去找她,因為他不知如何去麵對自己對她造成的傷害,一向神勇的他竟心底閃現一絲懦弱,選擇區逃避。
“將軍……”躊躇了很久,初蕊最終還是選擇這兩個字。其實,這一次初蕊是抱著僥幸心理的,因為這一陣子他的反常她似乎已經對他慢慢改觀。
聽到如此客套的兩個字,仇斯的眼裏一黯,嘴角卻是一絲苦笑,這是他自己給自己作的縛,他又能怪誰呢?
“有事?”故作冷靜,淡淡吐出這兩個字。
“明日是除夕……”初蕊吐了口氣,道明她的來意,“我想上寒山寺去祈個福……”
祈福?仇斯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字,看她的神情似乎並不在說謊,可是她要為誰祈福,為柳伯成?為沈予軒?或是……為了上官辰?仇斯連自己都覺得神經質,為何他會如此在意她的一舉一動,她的祈福對象裏應該不會有他吧……
“可以嗎?”初蕊再次詢問道,雖然帶著請求,卻不帶絲毫卑微。
仇斯回過神,看著她的雙眸,“好,明日我有事,我會派你陪你去。”
寒山寺。
初蕊跪在大雄寶殿的佛像前,潛心祈福著,她有太多太多心願,可是卻沒有一個是留個自己的。從小到大,初蕊似乎都沒有為自己祈過福,她覺得所有心願對自己來說都隻是奢望,不如用自己不切實際的奢望去換取別人能夠實現的希望,她一直都是那麼想的。
閉著雙眼,嘴裏默念,爹要健康,沈大哥要幸福,小凡要快樂,還有……王爺……希望隻是自己想多了……雙手合十,舉於頭頂,躬下身子磕下頭去……一下,兩下,三下……
初蕊起身,身後的隨從一直不離左右,因為仇斯吩咐過她不能離開視線。他依舊是那麼霸道的男人,依舊不相信她。
初蕊拿起佛像前的求簽罐,略微傾斜握在手中抖了抖,隨著“啪嗒”一聲,一支簽落地。初蕊拾起那支簽,看著身後的隨從,示意他自己去解簽。
初蕊剛轉身,便看到大殿前有一夥人,似乎有十幾人,看得出來人派頭很大,來頭不小。初蕊有些納悶,今日是年廿十九,家家戶戶都為過年做準備,來廟裏的人應該不多,但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就在要往解簽處走時,一抹人影吸引了初蕊的注意。
雖然隻是平常武士的打扮,但是依舊的一席白衣讓初蕊一眼便認出了他。那雙邪魅細長的眸子如桃花瓣般勾勒在勝雪的麵容上,細眉淡淡地延伸著,身上令人近乎窒息的絕美氣度依舊那麼奪人心魄。此時的上官辰脫去皇家貴氣的儀容,顯得更為瀟灑俊逸,隻是此時他的打扮隻是那一群隨從中的一人,但是卻依舊那麼引人注意。
走在前麵的那個一身火紅的女子,身材曼妙婀娜,看上去不過二十幾,正值風韻盛時,身上一種成熟的豐韻充滿魅惑。看她的打扮,應該已經作為人婦,身上的韻味比年輕女子更讓人覺得誘惑。隔了較遠,看不清女子的五官,但是她那雙眸子有著奪人魂魄的光亮,她突然回過頭去,看向上官辰,眼神突然流露出一種情愫。上官辰上前,眼裏流露出一種輕挑的的眼神,他向她挑了挑眉,然後伸手毫不避諱地搭在女子腰間,其他十幾個丫鬟隨從似乎都漠視這種情況。
初蕊對這種情景驚詫不已,幾乎忘記自己要做什麼,隻是微張嘴站在那裏。在這裏遇到王爺已是驚訝,更沒想到會看到如此一幕。雖然她早已知道王爺處處留情,府中姬妾無數,可是看那女子裝束應是已婚之人,莫非王爺連有夫之婦都……可是今日的王爺看起來特別奇怪,他身著尋常武士裝束,混在其他武士中,雖然看那女子時眼神曖昧輕挑,但卻略帶著一種卑微……
剛想到這裏,上官辰突然把目光從那紅衣女子臉上收回環視四周,但是一眼便停留在那雙眸子上,流著盈光,似乎永遠帶著未盡的淚光,眼神裏帶著驚訝與疑惑,怔怔看向他的目光,就那麼一瞬間,上官辰的目光便不願再轉。沒想到竟會在這遇見她,自己現在的情形在她眼裏會是什麼樣的?她呆在那裏,接下來她會怎麼做?上官辰突然緊張起來,依舊放在女子腰際的手心沁出冷汗,他怕他如今的身份會曝光……
四目相對,初蕊有些尷尬,臉上的紅暈一直蔓延到耳根,如今的狀況她不知該如何應付,裝作沒看到?會不會因為這個更傷了他的心?可是……想了很久,也許自己該上去和他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