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
夜色深沉,有薄霧冥冥。
一個瘦削的身影遊走在無人的巷子裏。
昏暗的路燈,映出她麵無表情的臉。這張臉是平凡的,卻也是駭人的。
她的嘴角掛著血絲,仔細看,領口處也有噴濺的血。空洞的眼神,直直的盯著前方,十根手指都是血汙,整個人看起來陰森恐怖。
突然她停下了腳步。
一個一身黑衣的人站在她的麵前,黑色的鬥篷將整個腦袋都籠罩在黑暗裏,使人看不清樣貌。
“做得好!”他的聲音似有回音一般。
她抬起木然的一張臉。
他張開五指,掌心發出幽藍的光,將手覆在她的臉上,她閉上眼睛。
藍光消失,他收回手掌,令她張開雙眼。原本平凡的一張臉,瞬間變得美麗無雙,精致到無可挑剔。
他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臉,最後捏著她的下巴說道,“要想留住美貌,就必須食夠四十九顆善良之人的人心,少一顆,你的美貌就會損一分。”
“是,我知道了!”她木然的回答,不帶一絲情緒。
“哈哈哈……”他放肆大笑隱於夜色中。
啟明星淡去,東方漸明。
一大早,花彼岸就敲開了輕塵的房門。
他黑著一張臉,將一個瓶子遞給她。
輕塵迷迷糊糊的接過來,打開瓶蓋,仰頭一飲而盡後,又將瓶子還給他。
花彼岸又臭著一張臉離開了。
自從花彼岸用齊楚的畫骨之術救了輕塵後,行止就命令他每天取一些玉露過來給輕塵,否則就揚言要去拔了花彼岸的花根。
而這玉露又是極為難得的東西,上次花彼岸收集了千年才不過一瓶,結果行止一口氣就喝了。
這次為了她又要花彼岸日日取玉露,輕塵確實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明明救了她,行止這樣做好像有點恩將仇報的意思。
雖然每天花彼岸送來的瓶子裏差不多隻有一兩滴玉露,但從他疲憊的神態裏,輕塵還是知道他吃了一些苦,所以這些天,她總是變著方的哄他開心。
要說花彼岸最近喜歡上了看電視,輕塵一點也不奇怪,他一個忘川裏的花精,哪裏有機會能夠看這些啊!
他也是雜七雜八的,什麼都看,連廣告也能看得一臉趣味。
就像剛剛一直牙刷的廣告,他就充滿好奇的盯著,嘴裏嘟嘟囔囔的,這牙刷怎麼也說話?
輕塵忍不住笑了一下,結果引來他的白眼,她立馬端正態度、默默陪著他看電視。
“下麵,為您插播一條消息,昨天夜裏x市發生一起入室殺人案件,凶手凶殘的將被害者的心挖走,警方正在調查當中,在此提醒廣大市民,睡覺一定要反鎖門窗……”
突然插播的新聞,引起了花彼岸的注意。
“剜心?”
“怎麼了嗎?”輕塵問。
“沒什麼,隻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他瞧了一眼,又沒好氣的說,“你別跟我說話,一遇上你,我就沒有一件順心事!”
輕塵拽住他的胳膊,撒嬌道,“花彼岸,你別生氣了,我說對不起還不行嗎?我這些天都小心翼翼的,深怕你一個不開心就離開了。”
離開?以為他不想啊?難道他免費做苦力還是興趣不成?他這不是被行止威脅敢怒不敢言嘛!誰讓自己的老巢就在行止的眼皮子低下呢!
花彼岸白了她一眼,想想也不是她的錯,又歎了口氣道,“我才沒有生你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