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不信沒有別的辦法了。
輕塵猛地起身,自桌上拿了一個幹淨的茶碗,低下頭,一滴淚珠就滴了下來。接著一滴又一點,全都滴進了茶碗之中,這點點滴滴彙集而成的都是她的歉意。
足以淹沒碗底的淚珠,幽藍的色澤,泛著點點金光,輕塵端到他麵前。齊楚將頭轉到裏麵,不想接受她的淚水,輕塵將茶碗交給花彼岸,自己捧著他的腦袋,強迫的轉了過來。
“花彼岸,把眼淚倒進去。”她掰開了他的嘴。
花彼岸點點頭,將茶碗對著他的嘴就倒了進去,眼淚被齊楚含在嘴裏沒有吞下去。
“阿楚,我求你咽下去,別再讓我繼續哭了!這一百年,我每天都在哭,我一生的眼淚都要流幹,你還想讓我為你再哭一百年嗎?”輕塵哀求的看著他。
這句話顯然起了作用,齊楚無奈的咽下她的眼淚。
冰涼的眼淚,順著喉嚨滑入他的胃裏,再從胃裏散到全身。涓涓細流一般,流過他的全身,在他的心口處又彙集在一起,熊熊燃燒的業火,一下子就被澆息,不剩一點痕跡。被眼淚洗滌過的全身,受傷過的每一寸脈絡,每一道血管,瞬間就像被泡在沁人心脾的冰泉之中,傷痛一下子統統不見了。
齊楚渾身隻覺得煥然一新,如同重生一般的暢快,他一下子坐了起來,臉色依舊清瘦,卻紅潤了起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身體,甚至連修為都更上了一層。
花彼岸目瞪口呆的看著齊楚瞬間的變化,不可置信的說,“這幽冥神花真是非同一般,難怪當初那麼多人想要得到。”
輕塵傻愣愣的看著齊楚,“你好了嗎?”
齊楚深深的看著輕塵,站起來握住她的肩,柔聲道,“全好了,謝謝你!”
“奇怪,上次我給你喝的眼淚,比這次還多,怎麼會一點作用都沒有,這次才這麼一點你就好了?”
齊楚微微一笑,說道,“上次,你心裏想的肯定不是我,所以你的眼淚也不是為我而流。估計,這神花是通人性的,會隨你的想法來醫治。”
他說的不錯,上次她的心完全沉痛在父母去世的打擊之中,一點都沒有想過要治療他,隻是順帶著不想浪費眼淚。
“你的傷好了,能保護我了”她略微猶豫了一下,說道,“那你能帶我去見行止嗎?”
齊楚的眼中滿滿的無奈,麵對她的請求,他總是這樣無法拒絕。他不讓她見白澤,隻是不想她受傷而已,可她偏偏又是不得到一個結果就不會死心的人。
“三天後,父王在大殿接見修羅一族的長老,到時候大家都會出席,你就跟著我去吧!”齊楚說道。
“嗯。謝謝你,阿楚!”
三天後,宴會。
到了宴會這天,齊楚自是盛裝出席,他本就麵相極好,再加上一身好衣裳,更是顯得如玉無雙。
隻是令輕塵想不到的是,他說的將她帶去見行止,結果卻是把她變成了他腰間的白玉腰帶。他難道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瘦了多少嗎,她被他係在腰間來回走動時,硌得她渾身都疼。而他似乎早就知道她會抗議,一早就給她施了個禁口的法術,害她苦不堪言又說不出話來。
幽冥王跟冥後自是早早的就端坐在上座了,底下兩排座位,其中一排坐的大概都是幽冥的官員,而齊楚身為七皇子,自然座位比較靠前。不過令輕塵意外的是,別人都稱呼他七殿下,她以為在他前麵之上要坐六個人才對,結果他就大咧咧的坐在了第二個位置上。
另一排空出來的位置,想必肯定是留給修羅族的人坐的,不過這修羅族的人麵子真大,幽冥的人早就到齊了,他們卻一個都沒有到。眼看著冥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幽冥這邊的人似乎也有些坐不住了,大家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更有膽子大的,故意大聲說著修羅一族的人太囂張,而此話一出,明顯冥後的麵子有些掛不住了。她叫來侍女低聲吩咐了幾句,看情形是要卻催促對方的,侍女一離開,她的目光就始終沒有離開過大殿門口。
輕塵被齊楚的胯骨頂得實在難受,就用力的往上移了移,許是碰到了他癢癢,隻聽得齊楚喉間逸出一絲低沉的輕笑。他伸手把腰帶往上提了寸許,輕輕拍了拍她腦袋的位置,示意她不要再亂動。
齊楚抬起頭,正見到冥後不知何時將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一臉關切的看著他。齊楚溫柔一笑,算作是給母親的寬慰,冥後立刻也點了一下頭。輕塵見此,實在無法將眼前這個一臉慈愛的母親跟之前在牢房裏用毒辣的手段折磨行止的人看成一個人。
不多會,冥後派出去的侍女匆匆跑了回來,對著冥後點了一下頭,冥後這才放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