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的事情她可沒有忘記。
他頓了一頓,沉默了片刻,才說道,“七十年後,你便可自行離開。”
“什麼?還要七十年?”她拔高聲音,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有問題?”他看著她,渾身散發著不可忽視的威嚴。
嗯……她慫了。
“沒問題!能跟大神待在一處,簡直就是……”
“閉嘴!”太聒噪。
她捂住嘴,見他又進了房子,自己站在門口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幹嘛。
以前好歹還可以拔拔草,現在連草都沒了,七十年,這……人間一般的煉獄,她要怎麼熬過去?
“愣著幹什麼,進來研磨!”清朗如月的聲音響起。
“喔!”她趕緊走了進去。
簡單的屋內,除了床就是一張書桌,再無其他,說是簡陋也不為過。
站在書桌邊,老老實實的研起了磨,眼睛卻不停偷看他在寫什麼。結果,她驚訝的發現,他居然在畫畫。
屋內極其安靜,隻有她研磨的聲音,幾筆勾勒出了輪廓,眉眼如畫,是個女子。
他在畫誰啊?難不成是心上人?這個想法讓她頓時來了興趣。
仔細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啊,這尊大神活了這麼久,怎麼可能沒有思慕的女子呢?或者男子呢?不過,這畫分明是個女子,可見大神還是很直的。
呸!她在想什麼呢!趕緊甩掉一些不純潔的想法,她怎麼能褻瀆神靈。
這畫畫就跟寫字一樣,是極費功夫的,起初她還有點興趣,後來……她就困了。哈氣連連,就在她快站著睡著時,嘩啦一聲,紙張發出清脆的聲音,她一驚迷迷糊糊的望著他。
他拿起畫作,認真的審視著畫上的人,洛瑤偷偷瞧了一眼,愣了愣,很麵熟,這不是藍靈嘛。
“原來天尊畫的是藍靈,畫得真好看,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她拍著馬屁說道,其實關於好壞她一點也不懂,好奇的是他為什麼要畫藍靈?後來她才知道,他幫落霞穀裏的所有活著的東西都畫了畫,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他並不理睬她,隻是沉醉於自己的畫作當中,過了一會突然開口問道,“你落世多久了?”
“天尊是在跟我說話嗎?”他目光注視著畫作,她並不確定他在問自己。
“嗯。”喉間逸出一個聲音。
“已經四千九百三十年了。”這個她記得極為清楚。
接著又是無盡的沉默,他將畫放在桌案上等候風幹墨跡,又坐在桌前拿起筆不知寫著什麼。
她撇撇嘴,也不知道他問這個幹嘛,沒頭沒尾的。
看著硯台上滿滿的墨水,她擦掉手上不小心染上的墨,準備出去洗個手,剛走到門口卻聽見他又開口了。
“別忘記吃魚,一天也別落下!”
不悅的回頭瞪了他一眼,她氣匆匆的跑了出來。
走出梨園,來到河邊,邊洗手邊咕噥,“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要表達什麼。”害得她還要困在這裏七十年。
好好的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畫藍靈的畫像,該不是真的喜歡藍靈吧?她大膽的猜測,心中卻覺得悶悶的。
河邊水光粼粼,她一下子就想起二十年前,曾經在這裏親了他一下,臉悄悄的紅了起來……
忽然,水裏倒映出他的樣子來,清風明月,俊朗無雙。
咦,怎麼會?她揉揉眼睛,發現不是自己的幻覺,他的倒影真的在水麵上。伸出手,輕輕摸向水麵,一陣笑聲傳來,她趕緊又縮了回來。
“小神女動春心了!”男人的聲音,熟悉卻又不分明。
“誰?誰在說話?”
那河麵的倒影突然笑了起來,說道,“是我呀!”
洛瑤一驚,倒影居然也會說話,趕緊站了起來,“你是什麼妖怪,躲在這裏嚇我,是不是不要命了?”
“小神女,我是你召喚來的啊,怎麼倒怪起我來了?”那倒影嬉皮笑臉的說道。
“你胡說,你分明是水妖,幻化成天尊的模樣想要捉弄本上神!”她惱怒的說,撿起了一顆石子,作勢就要往水裏砸去。
“小神女別呀,我真不是妖怪,這落霞穀裏怎麼可能會有妖怪呢,連你都出去不去,這玉清天尊的法力無邊,妖魔鬼怪根本近不了此地來。”
“那你是什麼東西?”她仔細瞧了瞧,好像是沒有妖氣。
“我是玉清天尊的影子,他把我放在水裏守著這河水裏的琨魚,幾萬年了,小神女是第一個來此喚出我來的神仙呢!”
“琨魚?那是什麼魚,為什麼還要守著?”她聽過許多魚,這琨魚還是第一次聽說呢。
“小神女有所不知,這琨魚乃是開天辟地前的神魚,有靈性,能渡劫難,神仙吃了,連天劫都能受得起,珍貴得很!天上地下,就隻有落霞穀裏才有!”那倒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