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知道讓清玄娶齊家姐妹牽製齊家,齊家如何不知道此事,可是祖母要知道,若是真牽製成功,那三年後待段家再次入仕,齊家可還能就這麼輕易的放棄段家這一棵大樹!”段如瑕站起身,渾身氣勢高漲,眉眼冷冽。
“到時候齊家會像黏蟲一樣死死的粘著段家不放,肖時假如清玄娶了齊雅,二人有了孩子,那孩子不僅是段家的,還是齊家的!段家唯剩下清玄這一棵男苗,撼住了清玄等於撼住了整個段家,到時候段家還能是段家嗎!誰能保證到時候這段家不會改性齊!敢問祖母,你能保證嗎?”段如瑕俯下身,犀利的眸光逼著老夫人同她對視。
老夫人整個人如同被從水裏撈出來一樣,大口喘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兩隻手都在不停顫抖,眼前不由自主便浮現出段如瑕所說的場麵,段家被齊家死死纏住,直到再也不能生長,最後淪落為齊家磅礴壯大的養料!
不行!絕對不行!
“不行……不行……不能娶、不能娶。”老夫人好不容易能出聲了,不停的呢喃反複著這句話,突然間,老夫人抓住段如瑕的手:“如意,不能娶,清玄不能娶齊家人!祖母錯了,祖母錯了!”
老夫人對段家的感情是段家其他人都無法比擬的,畢竟段府是她和她丈夫兩個人撐起來的,決不能在她兒子這裏就毀的幹幹淨淨。
老夫人抓住段如瑕,像是水中漂浮的浮萍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如意,你要去告訴齊家的人,清玄不能娶齊雅,也不能娶齊靜兒、齊妙,都不能……都不能!”
段如瑕反手握住老夫人,冷硬的麵色溫和下來,右手附上老夫人的麵頰,溫柔的撫摸了兩下,“祖母別慌,你放心,如意一定會阻止這件事,可祖母,這主意是誰給您出的?嗯?告訴如意好不好?”
老夫人此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潛意識中無比信任段如瑕,下意識便回答她道:“如華跟我說,隻要清玄能綁住齊家的人,就能……就能讓段家這三年不在朝中被埋沒……”老夫人垂下頭,“她錯了,清玄不能娶、不能娶。”
段如瑕眸底一片暗沉,一絲光芒都滲不進去,握著老夫人的手鬆開,直起身子,“沈嬤嬤,送老夫人回房吧,老夫人累極了,別忘了煮一碗安神湯給老夫人喝下。”
沈嬤嬤全程都在一旁看著,看的心驚肉跳,幸虧她浸淫這後宅多年,學會了一套處變不驚的行事方法,也驀然得知原來這段三小姐如此深藏不露,沈嬤嬤心中有了琢磨,立即將老夫人扶進了屋子。
段如瑕在原地站了許久,自喉間迸出一聲冷笑。
……
段如華晌午從皇宮離開,直到申時才回到段府,待她回到流霜閣時,水氏正在屋內坐著。
段如華腳下步伐一頓,驚訝的挑高了眉頭,“母親怎麼來了?今日沒去看外祖母嗎?”
段如華由紅芍攙著在桌案邊坐下,端來丫鬟奉上的茶水喝了兩口解渴,也沒給水氏請安,二人疏離的如同陌生人一般,水氏直勾勾的看著她,語氣不甚嚴厲,“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入宮,究竟在做些什麼?你可別自作聰明,再給我、給你外公家惹事!”
段如華雙眸一眯,不悅的看向水氏,“母親,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日後少進宮,也少和婉貴妃接觸!”水氏拍案而起,“若你還當我是母親,便不要忤逆我,段如華,我知道你有本事,可你別忘了,你的本事還是靠著我水家得來的,沒了你外租家,僅憑一個段家嫡出大小姐的身份,你鬥得過段如瑕嗎。”水氏諷刺一笑,“別怪娘潑你冷水,你還是安安分分的聽娘的話,否則的話,哼!”
水氏似乎隻是來敲打段如華出出氣,說完便揚長而去。
段如華緊緊攥著茶杯,望著那茶杯中漂浮的茶葉,心情更加煩躁。
“呀。”紅芍見段如華雙手輕顫連杯中的茶水都濺到了她的手背,不由輕呼一聲,上前便要幫她擦拭,誰知道段如華猛地將手裏的茶杯扔了出去,正好砸中剛要進門的一個小丫鬟,登時被砸的滿頭是血,嘭的一聲倒在地上。
守在門外的小廝急忙將人抬走,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唯恐觸了黴頭。
“自己也還不是靠著個爹娘,有什麼權利來說我!”段如華恨極了段如瑕,同時也恨極了段朗逸和水氏。
她從小到大,詩詞歌賦樣樣精通,被冠為京城第一千金,可不是水家給她的榮耀,不談出身,她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聰明才智得來的,可是段朗逸那個廢物處處壞她的事,壞她的名聲,可恨她有那麼個拖她名聲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