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頭和拐子六對頡利的大營是望眼欲穿,仿佛那裏擺著金山銀山,就等他們去取一樣。這一路下來,他們戰戰兢兢,吃盡了苦頭,本以為這下總算修成正果,可誰知還沒見到頡利,先被這軍師給截胡了。
拐子六唯恐眼前這個老頭搶他們的功勞,支支吾吾道:“軍,軍師大人,我們此來是想將此信當麵交給頡利可汗,您看能,能否通融一下,將此信還給我們。”
“哦!嗬嗬!”張道玄看著這倆子賊眉鼠眼的樣子,心中早已有了盤算,不覺啞然失笑,“兩位兄弟辛苦了!既如此,那你們便進去麵見大汗吧!”著,他將信封好,還到拐子六手裏。
倆子千恩萬謝,跟著軍士走向頡利的中軍大帳。
這邊,頡利剛剛得勝而回,雖戰果微不足道,但心裏多少也有了些許安慰,他高坐在虎皮高腳椅上,開始大肆吹噓:“這一戰我們打的真叫痛快!那些南蠻子個個蠢如牛羊,隻一照麵就望風逃竄,哈哈!這才是我們草原上的雄鷹該有的氣勢!”
眾頭領紛紛慷慨陳詞,“大汗王者無敵,必將君臨下!”,“大汗的光輝可昭日月,我等皆願誓死追隨大汗!”
正這時,忽然軍士來報:“稟大汗,我們在營外抓到了兩名細作,現在帳外等候!”
“哦?快帶進來!”
片刻,幾個士兵將悶頭和拐子六押進大帳。
倆子一進帳,眾頭領就受不了了,就像遇到兩坨臭狗屎一樣,忙不迭地掩鼻躲避,倆子好像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不停地朝著眾人點頭哈腰。
頡利也被熏得夠嗆,滿臉厭惡地向押解的士兵責怪道:“怎麼回事!你們是從糞坑裏抓住他們的嗎?”
還沒等士兵開口,一個頭領建議道:“大汗快將這兩個細作斬首!這不定是*的詭計,想用他倆活活熏死我們!”
眾人皆大驚失色。
拐子六慌忙解釋道:“誤會!都是誤會!大汗容稟,我們倆不是細作,是有重要的情報向大汗稟報,路上為了躲避盤查,才不得已弄成現在這樣子!”
“是嗎?”頡利上下打量一遍兩人,“有何情報?速速呈上來!”
一個衛士從拐子六手裏拿過黃皮書信,呈給頡利。
頡利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臉色馬上就陰沉下來。
下麵的悶頭並沒有注意到,他滿腦子都在琢磨著一會兒能得到什麼賞賜,可過了半晌,也不見頡利開口,他有點等不及了,嬉皮笑臉道:“大汗,您看我們大老遠過來,給您搞來了這麼重要的情報,您是不是也應該有點,啊?”他咽了口唾沫,眨了眨眼睛,那意思你懂的。
頡利撩開眼皮,掃了兩人一眼,哼了一聲,對兩旁衛士道:“快將這兩個臭烘烘的南蠻子給我拖出去,嚴加看管!”
衛士們呼啦一下圍上來,架住兩人就外拖。
倆子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連喊帶叫:“大汗,您不能這樣對待我們,我們是功臣!大汗!您該賞我們萬兩黃金!”
“黃金?狗屎!”頡利見倆子已被拖出大帳,氣衝衝地罵道,隨即命人將書信交給眾頭領傳閱。
眾人看後,都錯愕不已,一個擔憂道:“大汗,若此信所言是真的,那我們的處境可是大大地不妙啊!剛才的勝仗該不會就是李勣故意輸給我們,好把我們拖在定襄,給李靖偷襲王庭爭取時間吧?”
另一個頭領立刻駁斥道:“你怎麼能這麼講?我們大汗英明神武,怎麼會連這點的伎倆都看不出來?定然是那倆子偽造情報,跑來誆騙大汗的錢財!”
頡利其實並不傻,方才不過是一時氣急,亂了方寸,現在冷靜下來一想,心裏也開始犯嘀咕了,可是自己剛剛還當著眾將的麵吹過牛,若是承認自己中計,顏麵何存?
正騎虎難下之際,帳簾一挑,張道玄走了進來,一進門他就跪伏在地,大呼道:“明君哪!大汗真乃是草原上曠世罕見的明君!”
頡利表情複雜地看著他,“張道玄,你來作甚?”
“大汗,其實,老臣有一種專門測謊的奇藥,若是人心地坦蕩,服下它自可無事,若是暗懷鬼胎,便會口吐白沫,半個時辰後化為屍人,您再看看這倆個細作。”著,張道玄朝帳外招呼一聲,“抬進來!”
幾個衛士將悶頭和拐子六重新抬進大帳,眾人低頭一看,都嚇了一哆嗦,再看兩人,渾身抽搐,已經縮成一團,麵色紫黑,眼睛發綠,口吐白沫,五官都挪了位了。
“可惡!將此二賊給我扔到荒野喂狼!”頡利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