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珊一看機會到了,墊步擰腰從院牆上飛身而下,潛入方丈室中,張七則尾隨著覺班,來到浴室外,藏在一處角落裏,暗中監視。
覺班怒不可遏,跑進浴室,怒吼起來:“是誰幹的?給我站出來!”
正在洗澡的眾僧都嚇了一跳,一看方丈這身打扮,怒目橫眉,嗷嗷亂叫,都已經陷入了癲狂的境界了,一個個都傻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通咆哮過後,覺班似乎也感到自己有些失態,竭力壓製住怒火,語氣平緩下來,“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是誰在老衲的浴盆中拉入了汙穢之物?請主動站出來,若能清緣由,老衲尚可從輕處置,若是蓄意隱瞞,知情不報,一旦查出來,老衲必會依照寺規,嚴懲不貸!”
和尚們個個噤若寒蟬。
“阿彌陀佛,方丈,弟子可能知道一點。”高個和尚反應很快,一溜碎步來到覺班近前,雙掌合十,躬身行禮。
“哦?你知道是誰?快!”
高個和尚心翼翼地回道:“方丈,僧方才衝涼時,見到明衝師兄在浴室中打坐,不慎失禁,將穢物排泄在了木桶之中。”
“什麼?你確定?佛祖麵前可不許信口雌黃!”
“是呀是呀!”矮胖和尚也過來作證道,“僧也見到了,之後,來了一個雜役將那木桶拎走了。”
覺班詫異無比,“叫明衝過來,當麵對質!”
“是!”和尚領命而去。
不多時,明衝趕到,一見麵,滿臉疑惑,“方丈喚我前來,所為何事啊?”
“阿彌陀佛!明衝,你如實回答,可是你將穢物排在老衲的浴盆裏的?”
明衝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眾目睽睽之下,頗為尷尬,“呃,這個嘛,關於此事,弟子隻想送方丈大師一句偈語,‘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阿彌陀佛!”
覺班一聽,怒氣頓消,臉上竟然泛起了微笑,“恩,難得呀難得!明衝,不想你竟能參透此間佛理,有如此進境,實在是令人欣慰呀,好!好一個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呀!罷罷罷,此事就到此為止吧,眾弟子,你們要多向你們的明衝師兄學習,時時鑽研佛法,方能有所頓悟,阿彌陀佛!”
眾僧齊道:“弟子等謹遵方丈教誨!”
“好了,老衲要回房去了,你們也都各自歇息去吧!”
這事就算過去了,覺班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袈裟,欣欣然走出房間,臉上掛著笑容,比起剛剛好似瘋狗一般的神態,簡直判若兩人。
明衝殷勤地跟在方丈身後,眾僧也紛紛出來相送。
這下,貓在角落裏的張七頓時緊張起來了,“才這麼一會兒就結束了?這老禿驢變得也太快了,哎呀,這個時候,娘子肯定還沒完事呢,這要是被堵在房中,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眼看著覺班朝著眾僧頻頻致意,就要往回走,張七急了,腦袋一熱,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大喝一聲:“哎!方丈!留步!”噌地一下,直接從角落裏蹦了出來,擋在了覺班身前。
“恩?你是何人?”覺班被這抽冷子的一下,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血紅的眼珠子來回亂轉,上下打量著張七,臉色又陰沉下來。
“呃,啊!”張七撓著腦袋想了想,“是這樣,我是新來的,專門負責送菜的雜役!”
後麵的高個和尚一眼認了出來,大叫道:“啊!方丈!就是他!是他將明衝師兄鑽研佛法用的木桶拎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