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覺班麵色青紫,渾身上下齷齪不堪,一看就知道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呆的太久了,衣服都黴變了,他乍一蹦出來,被外麵的強光刺得睜不開眼睛,暈頭轉向,在空中上躥下跳,哇哇亂叫,折騰了好半,才辨清東西南北,忽地一低頭,正好跟下麵的空空道人四目相接,當場跟個炸毛獅子一般發飆了。
“哇呀呀!不想老衲重見日的第一眼竟看到你這個老雜毛,也好,反正老衲也要找你算賬,如此倒是省事了,納命來!”
他把掌一立,泰山壓頂,奔著老道的靈蓋就拍下來了。
空空道人抽身往旁邊一閃,飛起一腳,一招兔子蹬鷹,踹向和尚的麵門。
覺班一晃身形,也躲開了。
兩人插招過式,鬥在一處。
老道被覺班拖住,騰不開手了,剩下的張七眾人又陷入了被動,麵對攻過來的殺手們,手忙腳亂,疲於招架。
一時間,島上刀光劍影,亂箭紛飛,打成了一鍋粥了。
打著打著,吳老三猛然發現剛剛覺班蹦出來的那塊岩石下麵有一個黑黝黝地洞口,那洞不大,在周圍荒草的掩映下,非常隱蔽。
他靈機一動,壞水兒來了,趁著沒人注意,偷偷摸摸下到洞裏,隻露出半個腦袋,仰著頭觀察上麵的情況,一見到有敵人靠近了,就抽冷子照著褲襠捅一刀,得手了立刻縮進洞裏,貓一會兒再出來接著捅,如此反複,忙得不亦樂乎。
他正得計之時,忽而身後隱隱約約傳來一聲叫喊,“誰在那裏?外麵出什麼事了?”
吳老三一愣,頓時就覺得後脊背發涼,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誒我去,什麼情況?莫非洞裏還有人?”就地在洞口處一趴,不敢動彈了。
不一會兒,那聲音又響起來了,“喂!你呢,你在做什麼?怎麼不動了?”
吳老三的心突突地狂跳不止,戰戰兢兢地扭回頭,往洞裏張望,斜坡下,一雙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誰、誰誰誰、誰呀?”
下麵的那人也頓了一下,一張嘴,哇哩哇啦冒出一通突厥語來。
吳老三自在邊境長大,長年跟突厥人打交道,對突厥語自是再熟悉不過了,一聽對方自報家門,自己是突厥的大汗頡利,命令他趕快下去幫忙,甚是詫異,也用突厥語回道:“你、你你是頡、頡利?”
“對啊!正是本汗!你還不快快下來?”
“好、好、好吧!”吳老三不明就裏,也想下去探探情況,壯著膽子,拎著刀,心翼翼地順著斜坡往下走。
來到洞底,借著洞口處照下來的亮光,他看到滿地倒斃的屍體,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靠在一麵石壁上,腿部受了重傷,無法動彈。
吳老三一見這種局麵,心裏的緊張立刻消退了一大半,徑直走到那人麵前,仔細打量,那人一身漢人裝扮,身上沾滿了血漬,臉上胡子拉碴,大眼泡,大鼻子,鯰魚嘴,橫肉突突著,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善類。
那人看著吳老三到了,急叫起來,“快!快點帶本汗離開這裏!出去後,本汗必有重賞!”
“你、你別急,我、我還得問問,你、你是頡利大、大汗?你、你怎麼跑到地、地洞裏來了?這、這些屍體是怎、怎麼回事?”
“適才本汗帶人經過這裏時,不知道從哪冒出一個和尚來,襲擊了我們,將我的護衛都打死了,本汗也受了傷,沒法行動了,現在便是你立功的大好機會,快點帶本汗出去吧,以後你的好日子就到了!”
可他完了,卻發現吳老三絲毫不為所動,還在那笑嗬嗬地看著自己,不禁叫道:“你還在等什麼呢?”
“嗬嗬,我、我在靜靜地看、看你吹、吹牛皮呀!”
“你什麼意思?”
吳老三索性用漢話道:“別、別裝了,你、你真拿我當二、二百五了?告、告訴你,、爺我也是見、見過大、大世麵的人!頡、頡利早就被抓、抓到京城去了,怎、怎麼可能跑、跑到這兒來呀?你、你子必、必定是在忽、忽悠我呢,先、先是用大、大人物把我嚇、嚇懵,然、然後趁我不、不備,突、突然下手,這、這招就是偷、偷雞摸狗之計,對、對也不對?”
那人驚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我是什麼人?你、你靠穩了,、出來嚇、嚇破你的狗膽!我、我便是懷遠縣、縣令張七!手、手下的第、第一捕頭,吳、吳老三!”
那人一聽,大怒,照著吳老三的腦袋劈頭蓋臉就是一刀。
吳老三抽身跳到一邊,“我、我什麼來著,果、果然是偷、偷雞摸狗之計呀!遇、遇到我這樣的聰、聰明人,算、算你倒黴,你、你就給我留、留在這兒吧!”著,他抬手一刀,刺向了那人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