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老婦人言道:“姑娘,你這一覺睡了整整三三夜呀!”
“是嗎?我睡了這麼久?”
“是呀,姐臨走前囑咐我,讓我好好款待你,你有什麼要問的,不要隱瞞,如實回答便是。既然剛剛姑娘你問起來了,老身便告訴你,咱們這裏叫歸義城,乃是一處世外之地,不屬於任何國家管轄,在這裏的居住的人多數都是隋末被流放的犯人,或者是戰亂中從各地逃難來的流民,我們避禍在此,常年與世隔絕,生活倒也還算安定。”
“什麼?你這裏是世外之地?”
“嗬嗬,姑娘何必大驚怪,等下你到外麵的街道上四處走走看看,就知道了!”
“我是怎麼到這兒來的?”
“自然是我家宇文姐把你帶來的呀!”
“宇文姐?”阿史那雲渾身一顫,脫口而出,“宇文霞?”
“對啊!原來姑娘認識我家姐呀!”
阿史那雲登時明白過來了,“鬧了半,在亂石溝約我見麵的女子是真正的宇文霞呀!怪不得我瞞不住她!”
關於宇文霞的身世,阿史那雲曾聽空空道人講過,她是宇文化及的孫女,當年宇文化及全家被覺班滅門,就隻剩下她一人被空空道人救了下來,那時她隻有四五歲年紀,後被空空道人送到了一個大戶人家處寄養,此後就再沒了消息。
阿史那雲越想越覺得蹊蹺,不禁問道:“宇文霞也是你們歸義城的人?”
“是的,宇文姐便是咱們歸義城的少城主。”
“哦,那這整個歸義城的事務都由是她做主嗎?”
“那倒不是,這城中還有歸義府的人負責日常事務,除此之外,還有一位老城主,據是宇文姐的師父,不過他很少露麵,連我這種在這裏住了很多年的人,都沒怎麼見過他。”
阿史那雲不覺皺緊了眉頭,聯想起之前她在漢王莊園和*寺查到的線索,“那個隱遁在塞外的逆黨難不成就是他們?而宇文霞竟然還是逆黨的少主!之前我一直納悶,為何我在長安假扮宇文霞能吸引逆黨的注意力,打亂他們行刺殿下的計劃,原來如此啊!”
“婆婆,那宇文姐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裏來呢?”
老婦人笑道:“這個姐倒沒明,不過我看她的意思,可能是想讓你留下來。你們倆年紀相仿,長得也相似,看著像親姐妹一樣,一定也很投緣吧!”
阿史那雲苦笑了一下,心話:“這是不可能的,她一定另有圖謀!”又接著詢問:“不知宇文姐做什麼去了?她何時回來?我是否可以出城呢?”
“這我倒不清楚,姐的事情是從不會跟我們這些下人講的,姑娘若想出城,也可以,姐明確跟我過,你來去自由,隻是咱們歸義城外設有迷障,尋常人想要出入卻也不那麼容易,須得寫一份言辭懇切的呈文,文中要寫明出城的理由,再交予歸義府中的衛士,而後,待到朔日子時,自會有人帶你出城。”
“怎麼會如此麻煩?現在是月初,我要出城回去,豈不是要等上大半個月了?”
“那也隻能如此了!我覺得這也不是壞事,姑娘你這些正可以在城中好好轉轉,不定覺得這裏好,不想出去了呢!”
“好吧!多謝婆婆指點迷津!”
話間,阿史那雲也吃過飯了,起身向老婦人道別。
出了宅院,她四處看去,但見高高矮矮的房舍鱗次櫛比,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往來百姓笑笑,怡然自得,看樣子,這裏倒也不失為一處世外桃源。
她心中焦急,加快腳步趕到城門前,見城門關著,城上也沒有士兵駐守,便飛身上了城牆,往城外眺望,外麵霧氣繚繞,朦朦朧朧,也看不清端倪。
“怎麼會這樣?難道這城建在雲裏不成?”阿史那雲大為疑惑,不知道這裏暗藏著什麼機關埋伏,不敢硬闖了,隻得悻悻而回,老老實實地聽從老婦人的建議,寫了一紙呈文,交到了歸義府中。
呈文的內容無非就是自己誤入此地,思念故土親人,想盡快回去雲雲。
就這樣,她又在城中苦苦煎熬了大半個月,期間風平浪靜,宇文霞也沒再回來找她,到了朔日子時,歸義府的衛士如約趕來,將她用黑布蒙眼,裝在一個大袋子裏,送回了懷遠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