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稱王(下)(1 / 3)

張七即將稱王,這消息不脛而走,沒幾就傳遍了西域。一石激起千層浪,一時間於闐成了西域諸國中最熱鬧的地方,大街巷、茶館酒肆人滿為患,五行八作、士農工商,好事的百姓們都爭先恐後地聚集在城裏,想一睹新王的風采。

張七對稱王之事倒並不十分在意,他本就是想走走過場,應付一下而已,把籌備大典的一應事務全權交給楚恒處理,自己樂得清閑。正是白雲朝朝過,青日日閑,他著實過了幾舒坦日子。

長話短,這一日,晴空萬裏,清風和煦,正是登基稱王的日子,巳時三刻一到,張七穿戴齊整,在文武百官的簇擁下,步出王宮,來到宮外的廣場上。

但見鳳旆龍旗、旌幢符節迎風飄擺,四周的衛士皆手持金瓜月斧,肅然而立,廣場正中築有一座高台,高台上的侍女們身穿彩衣,左右侍立,正中的黃羅傘蓋下,一張龍椅背北朝南而設,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領班的衛士見張七眾人到了,忙高叫一聲:“王上駕到!”緊接著,鼓樂齊鳴,士兵們開始齊聲高喊:“大漠王!大漠王!大漠王……”

張七見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登時有些招架不住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楚恒忙在一旁諾諾道:“王上,不知對大典有何不滿,請王上示下!”

“你這是在搞什麼嘛!這排場也太大了吧!”

“回王上,這既是您的登基大典,焉能不辦得隆重一些呀?不瞞您,臣下為了能把這盛典辦好,彰顯您的威儀,煞費苦心,這一切禮儀典製都是參照當今皇上,哦不,是按大唐皇帝李世民登基時的規格布置的!”

“你!你、你這不是難為我嗎?”張七有苦不出,心話,“誒我去,讓你辦,你還真當真了!”

李恪唯恐張七失態,趕緊聲勸道:“大哥,木已成舟,現在各國使節、軍民百姓們可都看著呢,你可別把戲演砸了呀!”

楚恒又提醒道:“王上,臣先前上的折子,不知您可曾過目了?一會兒您要封禪祭,務必要按照折子上我教您的語句進行禱告,切莫疏漏啊!”

張七心頭一涼,“壞了,那折子我壓根就沒當回事,被我撇到一邊去了,這可怎麼辦哪?”萬般無奈之下,他隻好勉強硬著頭皮往前走。

隊伍緩緩地順著台階,上了高台,鼓樂奏罷,侍從們擺下香爐香案、三牲供奉。

楚恒出班,立於一側,高喊一聲:“吉時到!王上祭!群臣跪拜!”

隨著喊聲,全場的官員軍兵呼啦一下全部雙膝跪倒,拜伏於地。

霎時間,現場鴉雀無聲,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所有目光都落在了張七的身上。

張七從來都沒有如此緊張過,他隻感到心幾乎就要跳出嗓子眼了,腦袋裏一片空白,飄飄忽忽,好像喝醉了一般。

一邊的楚恒從香案上取下三柱香來,畢恭畢敬地交給他,“王上請!”

“啊?”他扭頭看了看楚恒,“哦!”顫抖著接過香,都不知道應該先邁哪條腿了,躊躇了半刻,總算慢慢騰騰地挪到了香案前,跪在蒲團之上,一張嘴,“蒼哪!我來祭你了!”

這一聲語出驚人,震驚四座,在場眾人麵麵相覷,都莫名其妙,心:“怎麼回事?這是稱王,還是鳴冤哪?”

他身後的李恪、程懷亮等人可嚇壞了,“完了!這下糗大了!”楚恒的臉都綠了,可儀式已經開始,開弓沒有回頭箭,這種時候做什麼都來不及了,就隻能靠張七自由發揮了。

張七舉著香,挖空心思、絞盡腦汁,憋了半,最後實在想不出什麼詞來了,一著急,信口胡了起來,“噶了哈馬哈!呼嚕卡了瑪噶勒米哈勒嘛!咿呀庫卡……”

須臾,完了,他鄭重其事地拜了三拜,把香插進了香爐裏。

楚恒起初極其沮喪,繼而聽張七胡謅了半,突然靈機一動,有了主意了,他見張七祭拜完畢,朝自己走來,忙連連叩首,滿臉地虔誠,“哎呀!王上!不想您竟能用失傳已久的上古吐火羅語與帝溝通啊!”話間,他朝張七使勁擠了擠眼睛,“傳這上古吐火羅語是帝的語言,隻有被上選中的真龍子才能呀,王上,您真的是命所歸,是當之無愧的大漠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