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東讚憑借著機敏的心智,巧妙利用了朝廷內部各方勢力間的矛盾,成功完成了使命,娶走了文成公主,成了整件事裏最大的贏家。
而其餘各方都或多或少地蒙受了損失,李世民沒有招到賢才,李道宗沒有留住女兒,李承乾惹惱了父皇,李泰貪了便宜卻寒了父皇的心,至於李恪、張七眾人,則因此事害得老三的娘親一病不起!
張七雖然對伯母病重將死的事早有預料,可是乍一聽這消息,還是不免心中難過,忙催開坐騎,飛馬趕回府中。
急匆匆進了房間,見到前來診治的大夫,張七就問:“大夫,伯母的病情如何?”
大夫搖搖頭,歎了口氣,“侯爺,老夫人的病積重難返,恐怕熬不了多久了,在下已無能為力,還是快些準備後事吧!”
張七慌忙走到床前,坐下來抓住老太太的手,“伯母?伯母?我是七呀,是老三的兄弟,您能聽到我話嗎?”
此時老太太已經不出話來了,她費力地抬了抬手,指了指她身邊的那件麻布長衫。
張七鼻子一酸,眼淚也下來了,“伯母,我知道了!這新衣服我會燒給老三,您放心吧!他會穿上的,一定會的!”
老太太這才放下手臂,癱軟下來,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那一瞬間,張七心裏空牢牢的,悵然若失,他抹了抹眼淚,出了房門,走到院子裏。
翟珊走上前來,問道:“相公,伯母可是……”
張七輕輕點點頭,“唉,我沒能把伯母照顧好,我對不起老三哪!”
正這時,程懷亮穿著一身重孝,著急忙慌地從外麵跑進來了,“七兄!七兄!出事了!出大事了!”
張七一看他這身裝扮,大吃一驚,“程賢弟,你連孝服都穿上了?你怎麼知道伯母去世了?”
“啊?伯母去世了?”程懷亮一愣,“她、她不是被封為五品誥命夫人了嗎?皇上還給了她那麼多賞銀和名貴的藥材,她怎麼這麼快就……”
“唉,兒子沒了,所有親人都走了,家破人亡,再大的尊榮對她來又有什麼用啊?”
“這倒也是,唉!七兄,節哀順變吧!你盡力了,我想老三泉下有知,也不會怪你的!”
“誒?了半,你這身孝服不是穿給伯母的嗎?”
“瞧你這話的,我當然也是穿給伯母的,可是還有一個大的噩耗你還不知道吧,皇後娘娘賓了!”
“什麼?你什麼?皇後賓了?”
“是呀!現在皇宮裏都已經亂套了,皇上悲痛欲絕,諸皇子也都在立政殿前守靈了,你也得快些收拾一下,換上喪服,跟我一起入宮侍駕吧!”
“好!我這就準備!”張七忙不迭地收拾起來,把老三娘親的後事交給翟珊處理,和程懷亮一同急急忙忙趕往皇宮。
入夜了,立政殿外的石階下,文武百官皆身著縞素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現場鴉雀無聲,也許,隻有那陣陣夜風才敢忤逆聖意,在這宮宇之間呼嘯肆虐著。
張七不禁渾身發冷,跪在人群後漫不經心地四處觀望著。
須臾,殿門內燈光一閃,太子李承乾從裏麵走了出來,他當著群臣的麵,淚流滿麵、泣不成聲,平複了好久,方哽咽道:“傳父皇旨意,皇後崩亡,朕心甚慟,自明日起,罷朝五日。詔令諸皇子於靈前守孝,尚書右仆射長孫無忌統領群臣入宮舉哀三日,三藏法師玄奘率百僧做法事七七四十九日,以度皇後之靈!”
“臣等遵旨!吾皇萬歲!”眾臣山呼畢,紛紛起身退至兩側。
隨後,一個身材魁梧、麵容俊朗的高僧帶著一眾僧人走入院中。
來到李承乾麵前,高僧雙手合十,躬身施禮,“阿彌陀佛,老衲玄奘拜見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