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楊玉兒聽到熟悉的聲音喊自己,抬頭、起身、撲過去,一氣嗬成,隨即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劈裏啪啦,潤濕了心上人的衣襟,而馬伯庸被小奕攪得的情緒也恰好可以爆發了,他緊緊地將玉兒擁在懷裏,環在楊玉兒背後的手指顫抖著,他嘴唇也在抖,眼淚無聲的湧出來。
幾米外,狐小妹呆呆地望著這一幕,內心是酸的,可,怎麼是沒體驗過的一種酸呢?
直到楊玉兒哭到身子一軟,要從他懷裏滑倒時,他順勢抱起她,這才看向狐小妹,輕聲但顫音著:“潘小姐,能否借你床榻一用?”馬伯庸是忍著內心的撕咬吐出這幾個字的。
“啊!”狐小妹這才回過心神,“那你隨我來”,說著輕移蓮步,引著“公孫公子”往內室而去,可怎麼感覺腳底踩棉花似呢?
馬伯庸將楊玉兒輕放到狐小妹的軟床上,手觸及床的瞬間,識海中轟地一聲,充滿著當年狐小妹與小奕的畫畫,一幕幕…仿佛那托著腮,搖著小腦袋,問“甜不甜”的情景餘溫還在……
而狐小妹則是扶著門框,望著他背影,內心在亂,似乎有聲音在說:“哥!”
直到身後傳來狐父的探問聲,狐小妹才回頭,而馬伯庸業已走出來,對狐父說:“玉兒可能是哭得脫了力,還勞煩給熬碗銀貝紅蓮湯。”
看到狐父招呼傭人去廚房,馬伯庸又請狐小妹幫看護楊玉兒,這才與狐父點頭以示感謝,狐父感覺這是有事要談,就邀“公孫公子”去了書房。
其實若能選擇地點,馬伯庸是不願來書房的,那太熟悉了的布局,那百八十年前的桌椅,那曾經以書代口與狐父商談的記憶……
麵對主位的狐父,馬伯庸又起身作禮,狐父連忙示意他坐下說。
“呂上人,是這樣,您也看到了,我與玉兒姑娘情愫已生,這種情況下,如果急著把她送到皇族白家,玉兒可能也怕,畢竟媒妁之言,長輩之意會憑添變數,所以晚輩想懇請您和潘小姐暫為收留玉兒一段時間,待晚輩處理完一些事,回歸白駝門,再來您這兒,與玉兒一同去白家。”馬伯庸特意提到白駝門,就是宛轉相告,浩然宗與我是可能有站隊上的矛盾的。
狐父示意馬伯庸先品茶,自己則是借著茶蓋切茶杯的時間,內心糾結著。
這浩然宗畢竟是狐族的盟友,而白駝門曾是浩然宗前身,藍翔派的上門,自古一個槽子裏啃食吃,哪有不你奪我踹的,連食堂吃飯還得排隊,還為那一勺多這勺少而抱怨呢,何況當年白駝上門,對隆山劍派欺淩藍翔視而不見……
所以於公,這公孫公子的忙不該幫,咦?他姓公孫啊!莫非……
最後茶蓋扣茶碗上,狐父微笑道:“公子請放心,讓楊小姐與丫丫做伴,正好小丫頭近來又想她哥,有了楊小姐在,我就能安心工作了。”
就這樣,這私事議罷,馬伯庸就問狐父:“敢問上人,狐穀電影萬年來,一直放地球那些片子,是否該考慮推陳出新了呢?”
嗯?這是送門路還是有建議了?狐父對這年輕人越來越欣賞了。就問:“可有什麼新法子?”
“晚輩曾聽聞咱狐穀曾自排自演過一些戲,如今可是還排演不?”馬伯庸倒是真的不知。
“唉!那都是老黃曆了,那水準與地球出品的節目比,就是…喔,就叫下裏巴人與陽春白雪啊!所以除非狐族考藝考,讓臨時演個小節目,否則,多少年都不官麵上搞了。”狐父感歎著。
“呂上人,如果我能幫狐穀策劃一些表演節目,不知……”馬伯庸賣關子道。
“哦?你先說說想法,其他另議也不遲。”狐父說。
於是馬伯庸說了一下自己的幾點設想,大致內容如下:
狐穀的電影放映場,是聞名全風黃界的,所以,可以每天演一出天亮從傳送陣拿到地球界的原創片,然後一隊狐族儀仗隊護送原創片要到放映場,突然天空一道陰影掠下,是某禽族偷搶原創片的帶子,這時候,突然太忠真仙由九天拋下一枚玉環,將禽盜給套住,掙紮著但終墜落在放映場內,然後是電影場四個台柱上,發出四道光柱,將撲騰的飛禽給照得雪亮,然後禽盜開口說:“不就是地球出品麼,老子幾千年都看膩了,你們就沒有新花樣?”於是,四道光束變為四道亮晶晶的線,將禽盜冉冉托起,這時候,它抓住的那部地球影片,就由半空展落,然後是禽盜消失,出現一塊巨幕,由四道線拽著,然後巨幕上開始出現狐族的各種生活照,技術呢,馬伯庸在,無非拍照陣法嘛。這些生活照要有溪邊的嬉戲,要有不畏艱險的登雪山之巔采靈藥,要有母狐舔犢之情的溫馨,要有戰狐的霹靂手段,還要有狐王三戰定汙魂的緊張,還要有狐後的母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