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菊一閉眼,咬了咬牙,豁出去般說道:“她威脅奴婢要殺了奴婢的家人。”說完也不敢抬頭,葉蘆不說話,依舊靜靜的盯著她,黑眸如同無底深淵,冷意逐漸覆蓋了眼底的光亮,可偏偏嘴角依舊帶笑,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麵,清麗的麵龐卻絲毫未讓人有放鬆的感覺,而是無盡的冷意。
“嗬嗬嗬嗬……”葉蘆抿著嘴低笑起來,室內的人均額頭冒出冷汗,不少婆子都“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敢說話,外麵轟隆的悶雷不斷,這種極端詭異的氣氛令白菊也感覺出了不對勁,忙不停的磕頭,卻依舊不懂哪裏不對,明明青靈便是如此逃過一劫。
“白菊啊白菊,你是真覺得我好說話?還是覺得我好糊弄?”葉蘆笑眯眯的看著白菊。
“不,奴婢不敢。”
“你不敢?”略帶揶揄的聲音語調卻是陡然一轉,帶著森森的冷意:“你有何不敢?你明明是個孤兒,何來的家人被宋姨娘威脅?蘭媽!白菊為何替宋姨娘作證?”
蘭媽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答道:“回小姐,宋姨娘許了白菊十兩銀子!還有一隻金釵。”
白菊聽了嚇得知道瞞不住,急急忙忙也不過腦子便開口說道:“可小姐,青靈姐姐也害了您,您為何……”
“為何不殺了她?”葉蘆接了話,卻是轉頭望向身旁的青靈。
青靈聞言雙膝一屈,跪下說道:“奴婢今生願為小姐出生入死,來世定為小姐做牛做馬。”她看到了當天發生的事卻死咬著不說,本便對不起小姐,也是差點間接害死小姐。
“奴婢也可以為小姐出生入死!”
“真的?”白菊聽到葉蘆如此問,以為自己說動了小姐,忙點點頭,卻不想,下一句話生生將她從雲端打入穀底。
葉蘆揮揮手:“蘭媽,拖出去杖斃!”
白菊猛地抬頭,滿臉不可思議,瞪著眼開口便質問:“小姐為何說話不算話?”為何?為何她已經決定效忠她,她還是不肯放過她?明明……明明……
“放肆!我與你說過什麼?何來的說話不算話?”葉蘆厲聲嗬斥,麵上是少有的疾言厲色,站起來走到白菊身旁,語氣瞬變,帶些頑劣的狡黠:“況且,你不是說可以為我出生入死麼?難不成是騙我的不成?”說罷,也不待她再說什麼,便示意蘭媽將她拖下去。
白菊一路上的求饒聲慢慢變成咒罵聲,再到最後板子打在身上的砰砰聲以及女子的慘叫聲。在這陰沉的室內竟聽的人心底發寒。不久,便安靜下來,沒有慘叫聲,沒有咒罵聲,板子聲也漸漸停了,血水混著雨水流了滿地,地上的女子雙目暴睜,指頭狠狠的抓進地裏,雨下的更大,衝刷了指下抓出的印痕,似乎也衝刷了一切罪惡與血腥。
地上的血紅變淡,葉蘆雙眼愈紅,眸子些許空洞,映出了過往的片段。
死在蘇瑒手下的她,血,都是血,斷肢殘骸,血紅的宮衣,以及毫無生氣,滿身是血的孩子……一幕幕如同凶猛的潮水般擠進腦海,隔著一道道過往的帷幔,卻依舊清晰如昨,隻一伸手,仿佛便觸碰到了那滿地的血汙以及令人膽寒的刺紅。
“啪。”葉蘆猛地拂手揮掉桌上的茶杯,身子開始不住的顫抖,張大這嘴喘著粗氣,大顆大顆的眼淚仿佛不受控製順著臉頰滴落,伸手緊緊按著心髒,仿佛溺水的人忽然接觸到了新鮮空氣,貪婪急促的呼吸著。
黑暗鋪天蓋地,隻一瞬便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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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論傷人,說話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