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華的身體像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撞上電線杆,又反彈落在地上滾了幾米的距離。
血,從她的殘破的身體裏蔓延開來。
“厲揚,她自己撲上來,我沒有推她,不關我事……不是我……”齊小念幾乎是癱軟在白厲揚的懷裏,目光渙散,她的雙手牢牢地拽住他的手腕。
她清晰地記得,何月華撲上來的那一刻,她側開了身體,晃動的雙手並沒有觸碰到何月華半分。
但,齊小念當時站的角度不對,很容易讓人產生視覺錯誤。
現場有些村民竊竊私語,皆在指責齊小念是殺人凶手,是她害死了何月華。但礙於白厲揚非富即貴的身份,他們不敢大聲喧嘩出來。
何月華安靜地躺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地。麵目全非,判斷不出原本的模樣。
不多時,警察來了,封鎖了現場。
齊小念作為當事人,被帶回了警局問話。
好在靠近老房子的那根電線杆上裝了攝像頭,拍下了事情發展的經過,齊小念得以洗脫嫌疑。那個地段的攝像頭,是養老院特意安裝來監控周圍的情況,防止養老院中一些患病的病人逃跑,沒想到剛安裝沒幾天,派上了用場。
從警局回到家裏,齊小念身心俱疲。
何月華臨死前,那雙瞪大的眼睛未曾合上,直勾勾地盯著的模樣,顯然是死不瞑目。
她不敢閉上眼睛,隻要一閉上眼睛,她腦海裏就會閃現那個令人驚恐的畫麵。
“小念,你好好休息,一切有我。”白厲揚跪在床前,寬大的手掌包住她的雙手,時不時的親吻。
齊小念平躺在床上,睜大眼睛,眼裏痛苦不堪,聲音沙啞的說道:“厲揚,我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感覺到她此刻就在我的身邊。”
說話間,齊小念的眼角落下眼淚。
老房子沒了,至少還剩下一座廢墟,他日可以在舊址的基礎上修複。
何月華死了,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不怪你,那是一場意外。”白厲揚柔聲安慰她,“沒有人會預料到她會衝上來,沒人可以預料到會有車開過來。”
提到車,白厲揚眸底閃過一絲戾氣。
“她患了失心瘋,沒有人可以知道她即將要做的事情究竟是什麼。”白厲揚坐到床沿,“這或許就是她的宿命,你沒有錯。睡一覺醒來,你會發現,那或許隻是一場夢。”
無論是夢裏,或是現實中所有的苦難,皆由我來扛……白厲揚在心裏默默說道。
齊小念痛苦的閉上眼睛,那終將是一場揮之不去的噩夢,會一直伴隨她一輩子吧。
白厲揚一直寸步不離的守護在身側,黑暗中,深邃的目光飽含無限寵溺的柔情。他抬起手,溫熱的指腹輕輕地劃過她的輪廓。
許是察覺到熟悉的安全感,齊小念很快進入沉睡。
這時,臥室的門響了幾聲便沉寂下來。
白厲揚彎腰下來吻了吻她的額前,悄聲走了出去。
走廊裏的燈很昏暗,少貞俏麗的身影隱藏在黑暗裏,讓人看不清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