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念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她環視一圈,沒有看見白厲揚的身影。
她走出臥室,發現走廊盡頭的書房透出一道光。
自從白氏集團卷入珠寶售假案的風波後,即便公司的公關部極力鎮壓網上的流言蜚語,但難免有漏網之魚,白氏集團的聲譽或多或少受到了影響。
加上白氏集團經曆了兩場破產危機,白厲揚的工作量與日俱增,呆在家裏的時間屈指可數。
可是,白厲揚依然盡最大的努力,做好一個丈夫和一個父親的責任,每周也會抽幾天的時間陪伴他們。
齊小念推開書房的門,發現落地窗的窗戶開了半截,風將桌上的文件吹落一地。她彎腰一一撿起來,整理好放在書桌上。
忽然,餘光一撇,看見一個黑色的牛皮紙袋壓在一堆文件下,露出一角。而紙袋右下角清晰的印著“報告”兩個字,前麵的字體被文件擋住。
就在這時,窗外刮進來一陣風,將桌麵上的文件再次吹落了。
齊小念忙伸出手去接,桌上的黑色牛皮紙袋突然掉到她的手邊,紙袋上的幾個粗紅色字體闖入眼簾。
她好奇的拿起來打開,抽出裏麵的資料。越往下看,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手止不住地顫抖。
“小念?你醒了?”背後倏地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齊小念悚然而驚,手上的文件應聲落地,散在白厲揚的腳邊。
白厲揚目光飛速掠過,嘴唇緊抿,邁開修長的雙腿走過來。
齊小念看著越靠越近的身影,她背靠著桌沿,雙腳下意識地後退。
白厲揚伸出手想要觸碰她的額頭,卻被她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動作僵在半空,慢慢地收了回來,“你睡了一天,應該餓了吧?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他放下手裏的咖啡杯,推開桌上的文件。許久得不到回應,他抬頭,眉頭緊擰,目光蘊含你關切,“是不是不舒服?”
齊小念的大腦處於混亂狀態,她喉間發緊,“我舅舅......他死了?”
白厲揚終於正視她的目光,“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從她手裏散落到地上的文件,便是陳武和齊豫的屍檢報告。
從陳武自殺,到齊豫墜海身亡,白厲揚早就拿到了屍檢報告,前期由於忙於處理珠寶售假事件,忘記將手上這兩份屍檢報告銷毀。
齊小念知道他工作時,不喜歡有旁人打擾,所以基本不會來書房。而白厲揚的書房,除了日常打掃,不允許旁人輕易進入,就連星辰都不可以。
“什麼時候的事?”齊小念嗓子一片苦澀,每發出一個音節,都會疼得難受。
白厲揚擔心她承受過多,心裏壓力大,不願意透露太多,“小念,關於你舅舅的案子,目前警方正在偵查,有消息會及時通知我們。”
“齊豫,什麼時候死的?”齊小念一字一句的問道,那是她的“舅舅”,一起生活了六年多的時間。
縱然他們的關係變得生分,但那也是奶奶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她並不恨齊豫一家,她依稀記得奶奶說過的話,假若她日後生活優異了,希望她能夠幫齊豫一把。
奶奶的話,齊小念一直銘記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