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醒來時,他還摟著我的腰,他從來是個占有欲很強的人。看樣子他昨天可是氣的不輕啊。我在被子裏比了一個“v”,扒上他的胸膛。這是我最愛的地方,結婚三年多,我一直喜歡這樣。如今養成了習慣,摩挲他的胸膛我不住讚歎。細膩光滑,似乎比我的皮膚還要潤,嫉妒啊。腰間、胸口上有三道刀疤,四枚彈印,有幾分猙獰。但也很有男人氣概,才二十七歲,確實顯得滄桑了。我搖頭歎了口氣。被他捧著臉“吱”的一吻,美眸流光溢彩,神清氣爽的他,微微一笑,心情正好。昨日的怒氣無影無蹤。比不得我腰酸背痛,吻痕滿身啊……想著就慪火。

把我一拉,讓我坐在他小腹上,手支在我腋下。“不錯,還有力氣,精神也不錯。”不規矩的手在我的背上輕輕劃著。

“no,我無心也無力滿足你的需求,你要的話,去找其他女人。”他聽完眼神一暗,把我一翻身,壓在床上,“看樣子,你昨天還沒學乖。”

“哼!”我轉開頭,裝死。

他從我的耳垂一路啃咬,在我的脖子上,狠狠地吻了幾下,痛得呻吟了一聲。他才停下來。起床穿衣了。

我咬了咬牙,忍著酸痛,也爬了起來,洗了澡。選了件白底光緞紋雲繡梅立領旗袍,細細地挽了發,脖子上帶了串南珠。看著就覺得老氣橫秋,可惜,這正是爸爸最喜歡的名門淑女型。

整裝完畢,慢慢地下樓去了,他也跛著步跟在我的身後。

爸爸笑嗬嗬得看著我倆,仿佛看到了他的孫兒在朝他招手。

爸爸早上一向喜歡吃中式的,三姨娘在旁也樂嗬嗬地,我許久沒見她,她還是這樣煙媚斜視的,煙花味真重,伸手就為我夾了個蟹黃湯包。笑著說:“樂樂,趁熱吃。這可是老爺子特地為你準備的。”

我厭惡地皺了皺眉,壓根就不想動。記得小時候,她私下給三哥吃梅花糕,三哥不要,我剛回大宅,又小嘴饞就吃了。害我險些送了小命。那如刀割的腹痛,如今依舊記憶如新。隻因沒有抓到她的把柄,父親又在同俄國打得不可開交,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雙筷子伸到我碗裏,夾出了湯包,蘸了醋一口吃了。見二老都看著他:“安和,這幾天胃寒,吃了怕又不舒服。”聽了這話,父親又是一陣緊張,“樂樂,怎麼不舒服,也不和爸爸說,待會兒叫葉醫生給你看看。”

“沒事,小毛病。”

“你這孩子。”我低頭,專心的吃著麵前的雞絲粥,心裏暗想,對她這麼好幹嘛。還給他找台階下,氣死我了。約了月裳逛街的,他一句:“我送你。”命令的語氣,冷著臉,把我拽上車。

“我是去南街買些衣服,又不是去“豔繞”,你氣什麼,少給我板著張臉,本小姐不吃你這套。”他反而笑了,眼中沒有笑意,我倒覺得車內有些冷了:“我倒沒有想那麼多,你若再進了那門,我把那拆了就是。”

“你愛拆舊拆,看你去哪風流快活。”

“我從不去那風流快活。”

“哼”少裝樣,我噬之以鼻。

車停在東洋百貨的門口,已看到月裳等在那了。月裳與我同歲,十五歲時與我、施施一起留學去了法蘭西,都是接受了最完美的“淑女教育”的侯門小姐。她還待字閨中,我卻已為人婦。

一見著我,她就吹起了口哨,“不錯嘛,跟個極品少婦似的。”她穿著藍色白蕾絲的小洋裝,清新活潑,襯得我更是老氣,我沒好氣的癟了癟嘴。

兩人都是購物狂,一口氣從城東逛到了城西,氣勢洶洶,腳不停歇。有一回兒,楊夜弦說陪我逛街,也把他嚇得目瞪口呆,說是跟日本鬼子進村似的,讓我好好得意了一回。秋日午後,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窗。我倆戰鬥結束,正品著下午茶,陽光透進來,月裳兩頰紅潤,欲言又止,真是不甚嬌羞,“有話你就說唄,咱兩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安和,我要結婚了。”

“哎呀,這可是頭條啊,沈家二小姐要出閣,快婿何人啊?”

“父母定下的,是程家四公子。”

“程少青啊,還不錯。沒有紈絝氣,像我們這樣的人家,他那樣也是不錯的了。”

她漫不經心的攪著咖啡,“我不愛他。”

“我知道。”

“安和,點瀾回來了。”

“哦。”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除了“哦”,我真的無話可說。館中藝人拉著不知名的小提琴曲,引人綺思。那年,我和母親,還住在寶華山別墅,母親身體弱已越發少陪我玩了,深山裏,就隻有兩個老仆,和梅姨。百無聊賴中我遇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