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冬苒的臉色好了許多。早知道他能救冬苒何必找了那麼多大夫呢?還個個斷言她無藥可救。裴深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將冬苒抱起,好像抱的是塊稀世珍寶一樣,越過青羽麵前,無意識地停頓,沒有看向他。
“你可以睡了。”
青羽沒有回答他,眼神淡然地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僵持了一會兒,裴深抱著他的小美人出了回暖閣,還吩咐守衛們將大門關好。
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消失時青羽才支撐不住昏睡在冰冷的圓木桌上,深青的衣袍也因此滑落……
第二日,清晨。
回暖閣外,有一四五歲的小女孩兒穿著粉色衣裙跑在了後邊一桃紅色身影麵前,對著後麵的溫婉女子嬌嗔道:
“春枝姐姐,快點嘛,青羽師父最不喜歡別人遲到了,要是彩衣第一天就犯錯青羽師父肯定會生氣的!”
春枝笑笑,示意自己手裏還捧著青羽公子的早點,快不得。
“公子可舍不得呢。昨公子可累了,今兒奴婢煲了參湯就給你師父送呢。”
不知彩衣何時又跑回她跟前,仰著小臉非常認真地說:
“青羽師父最不喜歡你們說奴婢奴才什麼的了,以後春枝姐姐也別說,我們不是外人啊對吧?”
“嗯……”
等到了回暖閣大門口,卻發現守衛們神色嚴謹,好像發生了什麼事兒一樣。並且死死守住大門分明不讓人進!
春枝收斂起溫柔無比的笑容,拿出大總管的氣勢和威壓:
“讓開!”
“閣主說不準任何人進入樓閣。”
正想理論理論,裏邊就傳來熟悉的聲音,還明顯不是青羽的:
“讓她們進來。”
“閣主?您什麼回來的?”
推開大門,彩衣就從春枝身後鑽出來跑進了內堂,還一邊歡快地嚷嚷:
“師父師父,彩衣來接受您的教導了!”
可是,她望遍四周也沒見青羽的身影,隻在地上看見一件深青色的外袍,最後才將目光放在了大床上那個被厚厚的錦被包裹著的小山包。不是吧,青羽師父一向是在破曉前就回準時起床的從不賴床,今早是怎麼了?
彩衣一路小跑,躲過了將參湯放在桌麵的春枝,最後趴在了床沿,看到了吃好睡好一切都好的裴深,想起了這個壞蛋是怎樣對青羽哥哥的一團火氣直往腦門衝!
“大壞蛋!你怎麼在這裏?又想對付青羽哥哥是不是?快走快走!”
小妖女沒什麼力氣,最後隻能拉著他白色外袍的衣袖往外拖。春枝見此趕緊將彩衣的倆小手拽過來護在懷裏,急忙給她解釋:
“閣主息怒,她還什麼都不懂春枝這就帶彩衣離開!”
裴深今早換了件襦白色的外袍有棕色的衣襟,腰間的流鶯劍被放置在小樓閣,整個人看起來比平常儒雅了許多,也沒那麼大的殺氣。
他口中的小妖女此刻正瞪著他,比剛見之時更有活力和生氣。對母性大發的春枝吩咐道:
“不用,正好讓她看看青羽。”
得到裴大閣主的準許,彩衣掀開了層層裹著青羽的錦被,發現他臉色蒼白,身體蜷縮成一團,額間的妖紋若隱若現。再將手背貼著他冒冷汗的額頭,熾熱的溫度迅速傳遞過來。
彩衣恍惚了一下,再次給青羽認真地檢查一遍,最後抱著青羽的頭忍不住哭了起來:
“不可能!哥哥的妖力怎麼可能會透支了?!我不信,青羽師父那麼厲害快醒醒啊,青羽師父好不容易修煉……”
雖知妖精修煉不易,但妖力用盡的話也不用這麼誇張吧?
“說不準睡一覺就差不多了,不就治個人麼做這些給誰看……”
異常諷刺的語言讓拚命睜開一條縫的青羽一字不落地聽個一清二楚。女孩兒的哭聲將他喚醒,想抬手安撫一下彩衣卻發現自己做不到。
孔雀小妖女抹掉淚,給一點都不了解孔雀妖的裴混蛋普及知識:
“你以為每隻妖都很強悍是麼?我們孔雀妖族最忌諱的就是妖力靈氣的過度透支,你知不知道嚴重的話青羽師父很可能需要百年之後才能恢複過來!而且青羽師父的化——呃?師父你醒了?”
最後一刻還是製止了彩衣將孔雀妖的秘密過多地泄露出去,青羽雖然感覺非常累但不能看著自己族人被欺負啊。
靠著彩衣的肚子,青羽看都不看裴深一眼,用盡剩下的力氣從嘴裏擠出幾個字:
“解開鏈子,然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