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了,她會受不了的。”
夜十九暼了一眼夏泉和冬苒,沒好氣兒地扔掉荊條對著她三斥責道:
“給我跪到秋剪原諒你們為止!”
之後夜十九就真的走了,她們三從沒見過老閣主這麼動怒過,又心有愧疚便紛紛低頭好好跪著去了。
符幻跟上夜十九,裴重天正想要回房拿著藥給這些愛折騰的小娃娃,卻是望著天邊的西方心念一動,再掐指一算,直道不好。
他脫離大隊伍,唰唰唰地飛往梅隱山的禁山。
西藻國,皇都落城。
紫宸殿內,金黃色的龍椅之上一少年低下頭一手撫額一手撐著膝蓋,咬牙切齒地衝著身後不舍地離開他身體的一團黑霧怒吼:
“你想怎樣!”
幽暗寂靜的紫宸殿裏沒有一盞燈,大紅柱子上盤旋的金龍都被小皇帝剛才突然的攻擊震地裂開的細小的縫隙。一塊塊光潔的地板上映著殿外電閃雷鳴的蒼白色的光,上麵還有濺灑出來的血跡,殷紅地淌了一地。
“劈啪——”
南宮蒙弓著的後背血肉模糊,一團不斷扭動的黑氣帶著比以往小了很多的血瞳正被一股奇異的力量往外拉扯。南宮蒙好不容易將自己捆綁定在龍椅上,不能由著墮心之魔把他弄到什麼地方去。
“那個賤人!他想要吸取我的靈魂!”
那再好不過了,南宮蒙手裏握緊了他皇叔送來救命的西絕劍。西絕劍有驅魔避邪之效,上麵還有一個對他來說至關重要的術式。不然他皇叔也不會把西絕劍給他。
墮心之魔死命地扒著南宮蒙的身體,因為靈魂其實已經被同化一部分它是知道小皇帝是怎麼樣的想法。
“你以為你能擺脫得了幹係?我已和你融為一體,要是我被連雙畫吸取掉這部分靈魂你也得消失!”
“叮!”
“唔?!”
他手一鬆,整個人都跌在龍椅之下,西絕劍還在手中。銀白的劍身沾染了血,無論他砍了多少次,動墮心之魔一下就是砍自己一刀。
“看吧,你要再不幫我咱倆可都得危險了。”
墮心之魔兩隻黑色的爪子趴著南宮蒙的肩膀,霧氣一般的臉龐貼著這個被它寄生的少年。
“你身邊還有千葉蓮妖,她身上是來自雪宮的純淨力量隻要她在你就有力量將我壓製,你何必又有那麼多的顧慮?”
少年的眼瞳倏然變得血紅,但他依舊在隱忍,他不可以相信墮心之魔,絕對不行!撐著地板的左手握成拳頭,手背暴起的青筋足以表達他現在的狀態。
黑霧狀態的墮心之魔閃了閃紅眸,卻沒有將骷髏頭召喚出來,也不知道這貨死哪兒去了?
所以,這團黏附在南宮蒙背上的黑氣就繼續進行他的說服之路:
“也許你不用這麼擔心,你若是能助我奪回被連雙畫吸取那裏的靈魂,我或許就不用占據你的身體融掉你剩下的靈魂。你幫我不虧的,作為附加的條件我也能把落城的百姓還給你,如何?”
墮心之魔的利爪刺入南宮蒙的血肉裏,疼得猶如刺入靈魂裏一般。南宮蒙一把掐住眼前呱噪的黑氣,怒吼:
“你他娘的閉嘴!”
遠方的陣術已經開始啟動,每一次的力量都會比上次的強,墮心之魔不敢再浪費時間,若是下次被陣術吸魂它不能保證見到連雙畫之時它剩下的力量能鬥得過他。
“南宮蒙!你想死是麼?再不快點我們倆都得玩完!喔,忘了你的琉璃身體裏懷了你的種。”
小皇帝身軀一震,睜大的血眸迸射出比它還駭人的殺氣。
“你已為魔使,琉璃又是妖。魔氣和妖氣會相撞相克,你若是還想要這個孩子就得聽我的!”
南宮蒙手下的勁兒猛然變大,嘴裏吐出三個字:
“我不信!”
那是他和琉璃的孩子,他第一個孩子。自從他母後告訴他南宮世家的所有事情之後,他幾乎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要斬斷黑戾之氣帶給南宮家的悲慘命運。在後宮中設置了法陣,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活著過到成年了更不想耽誤任何女孩兒。
琉璃是個錯誤,最初抱著她不是人的情況下他決定放肆一下真心地去喜歡她。沒想到,他們之間竟然還有個生命。
那是個小生命,更是他的希望。
“告訴你,要是沒有更強的力量,你的皇後肚子裏的龍種是生不下來的!魔氣和妖氣會在它成形之時就能把它殺死,我墮心之魔的魔力一旦重新合並別說救一個未出世的小孩兒,就是你都能和我共享這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