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雲帝國魔鬼城。
現在的裴深不僅眼睛疼得厲害,腦子也疼得緊。不知為何腦海裏傳出一個意識,接著就是閃現出一些畫麵。
天空、烏鴉,還有一個模樣模糊不清的青衣人……
是誰?
“快醒醒。”
誰在說話?裴深單手撐著地,緊閉的雙眸竟是淌下了一絲猩紅的血線。他感受不到血液從眼睛裏流出的感覺,疼痛和未知的聲音讓他的警惕性完全放在了感知外界。
“救他。”
救誰?又是誰在說話?
他睜開眼睛,陷入了無盡的黑暗裏。伸出手指,往前觸碰隻能摸到一片空虛。他往前走兩步,掌心被一隻龐然大物蹭了兩下。手下傳來的粗糙質感和溫熱的氣息告訴他眼前的是一隻剛被賄賂的魔獸。
“吼~”
裴深的靈力遊走全身彙聚到掌心的一部分大概能覆蓋在它身上,裴深輕輕撓了撓魔獸的趴下來的腦袋,突然發現自己隻能看到靈力的變化,魔獸被靈力覆蓋的情況下他才能觀察它。
“……不然快來不及了。”
脖子下的普明珠發燙,裴深翻身騎在魔獸的身上一手抓著它的長魔角,一手從八卦袋裏抽出一條黑色布條把眼睛給遮住,接著一巴掌打通魔獸背後的枷鎖,摸索到一處陣術的陣眼後將三成的靈力凝結成錐子拍下去!
“吼!”
魔獸仰起頭,前蹄往前揚起。
“啪!”
靈力枷鎖一截一截地斷開,發亮的陣術瞬間暗了下去。裴深兩手拍拍魔獸讓它安靜一點兒,但魔獸好不容易重獲自由哪裏能不激動一下?
“吼吼!”
裴深狠打魔獸的弱點激起魔獸的憤怒,魔獸狂躁不安四處亂跑撞開牆壁,他再往後一拉扯魔獸就轉了個方向直接一頭撞倒了銅柱子。因為眼睛看不見,又怕被強光刺激裴深隻能往地上的陣術扔了個藥丸,砰地一下就爆炸了,四周冒起了煙,別的妖獸魔獸都開始往外奔走,不過因為被靈力枷鎖限製的原因隻能困在原地。裴深製止住要帶著他往外跑的魔獸,一手釋放靈力一手摁住它的大腦袋。南宮荊蘭帶著流鶯劍跟上他,看到裴深不僅異常擔憂還想上前幫忙什麼的,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以虛空的靈魂之態是做不了什麼事兒的。
“咕嚕!”
“轟!”
“桀!”
……
一時間,地下室裏被困的妖魔獸都被靈力凝成的錐子刺入穴位,激起全身的力量掙脫靈力枷鎖!
而更瘋狂的事兒還在後邊,這群魔獸妖獸也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紛紛組成大部隊不走出口都往一麵牆撞!
裴深不能適應失明的狀態,隻能由著它們撞開一麵牆,然後……然後他就被魔獸帶走了。
一柱香過後,灰塵散開,入口處多了一位身披長袍的少年。
景京冷眼看著一片狼藉的陣術室,手裏拿著一塊黃金鑄就的心髒,對著已經沒有任何東西的廢墟自言自語:
“裴大哥啊,你就算不記得青羽也不肯和我在一起嗎?不過沒關係,等我吸取的墮心之魔的全部靈魂擁有了它的力量這世上能配得上你的人就隻有我了……”
他把黃金心髒納入嚢中,神色是從未有過的狠戾,語氣之中透著要毀滅的勁兒。
“我會找到你的,但在此之前我要青羽在這個世界消失。”
景京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臉上迅速變回之前溫和無害的少年模樣:
“看來是時候去一趟落城了……”
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入口,隻能微微聽到回蕩在黑暗甬道處的聲音。
“我依舊是裴大哥的雙畫,沒有人能阻止我……”
影子的惡魔扭動著,被拖入黑暗。
遠方,瀾優帝國。
天山雪宮。
終年下雪之際,雪鬆被壓得彎下了身杆,白雪皚皚的陌潔峰之上留下一串腳印。
銀光一閃,身處雪地的梨白越心神一晃,力氣好似被突然抽走就要跌下。好在他身後如影隨行的男子反應極快,一手就將人摟在了懷裏。銀色的麵具隻露出銀紫色的雙眸,淡漠問道:
“怎麼了?”
天上的雪花猶如飛滿天的鵝毛,梨白越失去焦距的冰藍色眼眸裏映著對方的麵孔。過了一會兒,他才恢複過來。
“剛才,像是被抽掉魂魄一般……阿凜,你先送我回雪宮。”
阿凜沒有放手,伸著食指摩挲懷裏人的唇瓣,強硬地低下頭……
完事兒後他抱著梨白越踩過雪地拐了個方向,呼出一口熱氣:
“你透支太多,還是先去我那兒好了。”
眼皮子幾乎都能黏上的梨白越沒有力氣說話,隻睜開眼睛涼嗖嗖地看了他一眼,當作是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