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然在小孔這一端，聽得真切。
聽到老太監說的話，她不由得一愣，腦子裏電光火石般的一閃，她終於明白，自己感覺著白姑姑的不對勁，究竟是出在什麼地方了。
她突然覺得有些惡心。
雲樾的臉上泛起涼意，秦悠然把那股子惡心壓下去，繼續往下聽。
白姑姑聽到老太監叫她“小山子”，臉上的笑紋僵了僵，像“啪”一聲碎了的假麵具，崩離出渣渣來。
不過，她很快恢複了正常，低頭掩住眼中的情緒，說道：“小的不知道，您說。”
老太監的笑容加深，深入如刀刻的皺紋裏，眼睛也閃著光，看起來有些陰詭。
“小山子，”老太監似乎是故意重複叫這個名字，“咱家這次來，是奉了二皇子的命，你當初在宮裏差點被人給欺負死，是最末等的小太監，如果不是二皇子救了你一命，你現在早就一命嗚呼了，這事兒你還記得吧？”
白姑姑依舊垂著頭，秦悠然看不清她的神情，隻見她拿著錦帕手指微微收緊，等老太監說完，她低聲說道：“是，小的記得，這事兒……小的一輩子也不敢忘。”
“不忘就好。”老太監嘴唇勾了勾，“你呀，是個聰明人，不需要咱家過多的提醒。”
“是。”白姑姑抬起頭來，一字一字說道：“二皇子的大恩，小的時時謹記。”
秦悠然暗自抽了一口氣，這位“白姑姑”……玩的什麼無間道，不但是個太監裝扮，還是二皇子的人，他之前和趙五提起的不是三皇子嗎？
可真夠複雜的。
不過……看不出他對麵前這個老太監還有那位二皇子有什麼真心來，倒像是怨恨和忌憚。
這個男人，先是成了太監，又裝扮成女人，這一波三折，也真難為他心理受得了，估計也多半兒是個變態。
正在說著，老太監重新端了茶杯，嘴唇沾了沾邊說道：“嗯，茶涼了。”
白姑姑立即起身，臉上重新掛了笑，“瑞公公，最近館裏來了兩個新人，剛剛調教好，還沒有露過麵兒，本來想著給您往宮裏遞個信兒，請您來一趟，給過過眼，不想您今天就來了。該著那兩個小子走運。您看……您有沒有時間，我讓人把他們帶過來奉茶？”
瑞公公一聽這話，臉上的皺紋笑得跟菊花似的，摸著光潔的下巴說道：“咱家倒是不急著回去，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看看吧。幫你看一看，也好讓你的差事辦得好一些，更得三皇子的器重。”
“是。”白姑姑欠了欠身，“那就有勞您了。您稍等，小的這就派人去。”
在另一邊的秦悠然聽到這裏腦子有些懵，兩個新人……不會是，自己和雲樾吧？
她轉過頭看了看雲樾，正和他的目光對上，雲樾的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立即關上了機關，把牆麵和被子都恢複完畢，拉著秦悠然跳下了床。
“這次你得聽我的，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裏，這個瑞公公……可不是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