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然主動上前,要給老仵作搭把手。
老仵作一見秦悠然一身錦袍,麵容不俗,有點受寵若驚,平時他這個職業算是低賤的,雖然說是在衙門裏當差,但是誰都不把他當回事兒。
不但如此,還覺得他整天和死人打交道,特別的晦氣,見到他不吐唾沫繞著走就算不錯了。
老仵作急忙說道:“可不敢勞駕公子,這差事——不怎麼好,老朽一個人來就行。”
他雖然不知道幫悠然是幹什麼的,但見他和大人們在一起,也知道肯定比自己身份高得多。
秦悠然正色說道:“老伯此言差矣,您是驗屍者,提供的最可靠有效的信息,對於案件的進展會有很大的幫助,是不可或缺的,怎麼可能是什麼不好的差事?”
老仵作一怔,心裏蕩起幾分暖意,在喉嚨裏有些發澀。
“多謝公子,隻是……”
他還沒有說完,秦悠然已經自顧在他的布包裏找出了一副套袖,然後在一旁拿了一塊床單圍在腰間,說道:“開始吧。”
其它人也有些錯愕,雲樾微眯了眼睛看著秦悠然,心頭被觸動,他以前隻以為秦悠然是膽子大,不像尋常女子那般嬌滴滴的,但是他今天發現自己錯了。
秦悠然不是膽子大,而是心裏有正氣,對於一些事情有自己的見解,他發現那些原來已經在印象裏根深蒂固的事情,到了秦悠然那裏,忽然就被顛覆了。
而在他看來,顛覆的不隻是事情本身,而是他的整個價值觀。
秦悠然不知道眾人如何想,也不想去理會,一心專注眼前的事情,老仵作在她的身邊,也一臉凝重的仔細看著。
他一邊看,一邊在小冊子上記錄,死者的性別、身高、年紀之在的一一記錄。
這些都記錄好之後,就要把屍首翻過來,他還沒有開口,秦悠然已經伸出手幫忙,他眼皮跳了跳,心潮再次湧動。
劉青放的屍首被翻過來,他仔細看了看,說道:“死者胸前有一處刀傷,傷口窄而小,流血不多,不是主要致死傷。”
他的目光往四周一掠,看到那把水果刀,拿過來仔細看了看,說道:“這正是凶器。”
一聽他完,劉召立即急了,“你說什麼?你會不會驗啊,這不是主要致死傷?他流血了你沒有看見,人已經死了,你瞎了嗎?還說什麼不是主要致死傷!”
仵作吞了一口唾沫,表情有些畏懼,眼神也有些躲閃,秦悠然看了他一眼,轉頭對劉召說道:“劉大人,麻煩你安靜一些,仵作驗屍,隻是據實說話,剛才我就說過了,這把水果刀窄小,如果橫放著傷人的話,根本不會受太重的傷,現在事實如此。”
她的手指壓在劉青放身上的那處傷口上,繼續說道:“不信諸位大人請看,這傷口就這麼一點,比刮破皮肉深不了多少。”
她說罷,側首看向劉召,“劉大人,您覺得這點傷,能殺死令郎嗎?人命還沒有脆弱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