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鸝提起丫鬟紫兒非但安然脫身，甚至已經有了人家，墨翊萱不由得替她高興，隨口問到對方是誰。卻聽到白鸝笑著說道：“正是懷瑾樓的懷瑾公子！”
懷瑾。
當白鸝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墨翊萱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那微亮而又渺茫的揣度，不可遏製地在她心中放大。
見她神色恍惚，明灝辰關心地問道：“翊萱，怎麼了？”
墨翊萱失神說道：“想起了一些事。”
明灝辰問道：“何事？”
墨翊萱搖搖頭說道：“我會自己查清，但願不要如我所料。”
明灝辰知道她不願多說，也就不再多問，牽著她朝街道走去。然而他們誰也沒有察覺的是，一雙淩厲的眼睛已經在暗處盯住了他們。此人正是南曄國大將軍衛屏！
見白鸝衣衫破爛，墨翊萱歉疚地說道：“白鸝，我帶你去霓裳閣看看。”
白鸝欣然地說道：“霓裳閣？那是什麼地方？肯定很美吧！”
墨翊萱笑著說道：“不錯，那確實是一個很美的地方。鸝兒美人本就生的標致，若是再加以打扮，真不知道會驚豔多少人！”
聽到這熟悉的昵稱，以及這不羈的玩笑，白鸝心中再次傷感起來。隻是也不願被人看到，仍然是強顏歡笑。
來到霓裳閣，店夥計迎了上來，見是他們，立刻苦臉說道：“客官，這霓裳閣裏最好的寶貝都已經被你買走，現在真不知道還有什麼能入您二位的法眼！”
墨翊萱看著白鸝說道：“請給這位姑娘拿幾件衣服和首飾。”
店夥計立刻應道：“好說好說！咱們這店裏的衣服和首飾，可都是皇城裏最好的，保證這位美人姑娘滿意！”
白鸝笑意粲然地說道：“我自己來看。”
她轉到那色彩絢爛的霓裳之間，選了幾件衣服，逐一裹在身上，笑臉燦爛地問道：“好不好看？”
墨翊萱含笑說道：“白鸝，你本就貌美。我看並非是衣裳好看，而是因為你才讓它格外出色。”
白鸝嬌嗔道：“翊萱姐姐就知道取笑我！”
墨翊萱笑著說道：“你喜歡的話，就都買下來吧。”
白鸝再三比較，忍痛取舍，終於選出了一件。她將它捂在懷裏說道：“我隻需要這一件。”
墨翊萱笑道：“白鸝，你又何必跟我客氣？都買了吧。”
白鸝搖頭道：“我雖然沒有念過多少書，但是也知道‘無功不受祿’，這件衣服就當是我跟你借的！以後我會好好伺候你——將你當作我的小姐一樣。這樣的話，我就不會欠你什麼了！”
墨翊萱無奈說道：“你又何曾欠我什麼？倒是我欠你太多！”
說著，她將白鸝拉到首飾前，笑道：“我知道你最喜歡這些珠寶首飾，隨意買幾件。”
白鸝看到那些熠熠生輝的首飾，不由得兩眼發亮。然而她心知這些寶物都太過名貴，她一個小小的丫鬟又怎麼承受得起！
看了半天，雖然每一樣都讓她心花怒放，然而她卻遲遲沒有開口。無意中在那滿目琳琅中，竟然發現半個玉鐲。她心想這玉鐲雖然看起來很美，但是到底是殘缺的玉器，應該不會太貴，於是就拿起那半個玉鐲，笑著說道：“我就要這個！”
這句話說出口，看到明灝辰和墨翊萱的神色都有些古怪，她誤以為是自己不識貨，忙將玉鐲放回了原處。
明灝辰拿起另外一個完璧說道：“白鸝姑娘，不如拿這個？”
白鸝搖頭說道：“算了，我不要了！小姐送了很多給我呢！”
正要往別處走去，墨翊萱忽然拿起那半個玉鐲，拉起白鸝的手說道：“白鸝喜歡什麼，我都會送給你。”
白鸝將玉鐲握在手心裏，感動地說道：“謝謝翊萱姐姐！”
付賬的時候，店夥計叨叨咕咕地說道：“真是奇怪！老板怎麼會把半個玉鐲放在店裏！怎麼以前我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還真有人買半個玉鐲！算了不管了！賣了錢就行！”
墨翊萱淡淡一笑，朝外走去。
白鸝歡欣地擺弄著手中的玉鐲，並沒有聽到明灝辰低聲問墨翊萱：“這樣豈不是有違本意？”
也沒有聽到墨翊萱那句輕柔的“我欠她太多，隻要她喜歡，這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