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似乎終於寧靜下來,就如同靖北樓的那一池死水,不起漣漪。
墨翊萱每天上朝之後,有空就去炤王府看望楚嫙。雖然她不願意見到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但是這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畢竟是那般的無辜。她總是乖巧地喚著‘師父’,就算是再冷的心也會被融化。楚嫣也總是會忽然出現,與她為難,然而也不過是自取其辱。
楚鵬越來越賞識她,楚蔚也越來越倚重她。然而她隻是帶領幽冥死士平定內亂,匡扶社稷,並沒有任何對北曄國不利的言行。她仍然在暗中探查自己的身世以及血案的真相,沒有人能夠看穿她心裏的想法,也沒有人能夠想到她就是暗殺二皇子的凶手!
明灝辰一直靜靜地守護著她,靜靜地看著她的那些虛實難辨的言笑,從來都不說什麼。隻是他的心裏越來越痛苦,越來越掙紮。身為北曄國重將,難道真的要置國家於不顧!
這天,墨翊萱回到靖北樓,神色極為凝重,一言不發。
見狀,明灝辰關切地問道:“翊萱,發生了何事?”
墨翊萱沉沉地說道:“今日早朝,有人啟奏,說是北曄國恐怕又將發生叛亂!”
明灝辰微微一驚:“當真?”
墨翊萱道:“他們一直都有細作安插在北曄國,所以能夠隨時洞悉北曄國的一切!”
正在這時,禦音走過來說道:“此事確實千真萬確。”
墨翊萱道:“我讓你派人去查紫兒,可查出了什麼?”
禦音道:“正是因為兄弟們寸步不移地監視著她,所以才無意中得知,北曄國將會有人叛亂!”
墨翊萱問道:“究竟是何人,竟敢如此膽大妄為!”
禦音道:“對方極為謹慎,並沒有查到幕後之人。”
明灝辰聽在心中,更加沉重。
這晚,他跟墨翊萱極盡纏綿之後,幾次開口欲言,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最後他終於狠下心來,正準備開口,卻忽然再次被她吻住。
她深深地看著他的眼睛,輕輕地說道:“灝辰,不要說……你在想什麼……我全部都知道……”
他神色內疚地說道:“翊萱,對不起。”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一直以來都隻有我欠你。”
“翊萱……”
“不要說破好嗎?就讓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這最美的一刻,好嗎?”
墨翊萱說著,輕輕地吻上了他的胸膛。他將她緊緊抱住,不顧一切地吻著她。火熱的柔情,兩人再次淪陷。
第二天清晨,明灝辰早早地起床,重新穿起將軍戎裝,走到床前,靜靜地看著床上的女子。
他低聲說道:“翊萱,看到你漸漸安好,我就於願足矣。國家有難,我豈能坐視不理!兒女情長,也隻能深藏心底。等我平定內亂之後,我就立刻回來找你!”
說完,他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轉過身決然離去。
他沒有看到的是,就在他轉身的瞬間,她的嘴角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她從床上起來,倚在窗口,看著樓下的他漸行漸遠,直到再也看不見。
她轉身坐在梳妝台前,悵然地看著銅鏡裏的紅顏,拿起一邊的雪蕊胭脂,輕輕地抹勻。許久之後,她終於再次束起長發,穿上男兒錦袍。
她在心裏說道,你說過我隻能為你紅妝,這是最後一次。從此以後,南曄國隻有靖北公子,再無翊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