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堂紅大廳中依舊是被擠的水泄不通,說書之人在大廳中眉飛色舞說的好不激動。
二樓輕兒帶著白紗臨床而坐,身上也是同白紗一樣的一身白色素衣。
康陽將茶放在輕兒桌前,動了動嘴欲要說什麼,終究是沒有開口。
距老夫人下殯已有三日。
外麵穿的紛紛揚揚說老夫人去世,方辭急火攻心也跟著去了。在百姓皆是感歎方辭孝子之時,那人在京城最貴的酒樓中招搖。
百姓皆是紛紛瞪大眼睛不明所以。
謠言不攻自破,皆是疑惑那麼,那一日下葬的另一具棺槨中所裝之人是誰?
輕兒在此已經做了半日,她桌前的茶換了一次又一次。
彤兒並未跟來,依然回了王府。
如今輕兒依舊住在方府,為老夫人守靈。約到傍晚,斜陽灑在輕兒所在的窗子。她許久不動的身體微微動了動,半身有些發麻。
康陽看著輕兒走出滿堂紅向方府而去。
方府的大門緊緊閉著,門口掛著兩個白色的長燈,在風中搖曳,燭光一閃一滅。
方府大門後,趙榮站在門口,緊緊的盯著大門。看管大門的小廝皆是渾身顫抖不敢動彈。隻要他們稍稍動彈一下,趙榮陰狠的眼神便掃向他們。
額頭上的汗珠一滴接著一滴的落下來。
以往趙榮雖然刻薄但卻沒有這樣陰狠,此刻在這寂靜的府內,分外叫人毛骨悚然。
老夫人的棺槨下葬後,趙榮的病變奇跡般的好了,整個人精神抖擻的算計輕兒。
輕兒要在府中為老夫人守孝,鳳輕易派張青傳話,方辭又無法拒絕。
趙榮便日日折騰。
因為老夫人突然離世,她與鳳輕易的婚期已經向後推去。
本欲喜事變成了老夫人的喪事。
輕兒沒有看站在門口的趙榮一眼,向老夫人的院子而去。
趙榮還以為輕兒在府外,抱著肩膀一副得意的模樣,卻殊不知她等的人已然進了府中。
老夫人的院子內。
自老夫人走了,這院子便荒涼了起來。
輕兒習慣性的將一炷香點燃放在香爐中,看著那慢慢燃著的香,微微的發呆。
那一日晚上,周媽媽哭著與她說了許多事。
那一日她帶著鳳輕易去後院,方辭還在屋中,老夫人將周媽媽支了出去,唯留下方辭在屋中。
卻不知方辭與老夫人說了什麼,一陣摔砸東西的聲音自屋中響起。
隨即便是方辭甩袖離開的聲音,周媽媽見此急忙進入,便見老夫人捂著胸口呼吸艱難的模樣。
再然後周媽媽邊去尋了輕兒,卻沒來的急與老夫人見上最後一麵。
空寂的屋子中唯有一炷香,兩隻白蠟,搖搖曳曳,火光忽明忽暗。
第二日清晨,趙榮風風火火的便到了老夫人的院子來,昨日在府門久等不見,還生生的受了寒。
今日丫鬟便說昨日老夫人的院子中有光,是那賤人點的蠟燭,趙榮便風風火火的來了,果不其然,輕兒當真是在!
“誰準你進來。”趙榮上前揮開扶著她的丫鬟,伸手一指指著輕兒。
輕兒冷厲的美豔看著趙榮一臉尖酸刻薄在老夫人的院子中撒野。
“滾出去。”輕兒冰冷刺骨的聲音對著趙榮說道,幾日來沒有說話,輕兒的聲音有些沙啞。
趙榮聽聞輕兒說的話,眼睛一瞪。
“你這個賤.人,跟你娘一樣是個賤.女人,給我滾出去。”趙榮怒氣蹭蹭向上湧,上前一步就要抓著輕兒的前襟。
誰人也沒見事情是如何發展的,便看見趙榮整個人的摔在了院子中。
趙榮悶哼,丫鬟婆子才回過神來,連忙去扶趙榮起身來。
“母親..”方媛媛聞風而來,便看見趙榮摔在地上,而門口站立的正是輕兒。
方媛媛看了輕兒一眼連忙去扶趙榮。
“七妹,母親今日精神不好,即便你再不喜她也不要傷害她。”方媛媛一臉不喜的看著輕兒說道。
話裏話外輕兒儼然已經不占理。
她立在門口嘴角掛著一抹笑意,眼神輕蔑的看著院子中人。
院中有一株樹,樹上的葉子旋轉而下,一如當年的場景。
“葉落正如人走茶涼。”
趙榮被婆子們扶著走了出去,方媛媛看了輕兒一眼也是甩袖而走。
整個院子隻留下輕兒一人站立在門口,她的背影拉的格外的長,又格外的寂寥。
“公子...為何我會覺得方姑娘那麼可憐。”清風的聲音傳進陸沉淵的耳中。
自昨晚他們便跟在輕兒的身後,看著趙榮堵著府門不讓輕兒進入,看著她自高牆越下。
同樣看著昨日窗子上倒影出她的身影,與今日趙榮來生事。
清風有些想不明白,公子為何每次都是在她的身後看著方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