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燕朝,櫟京。
連城木槿花似錦,滿京商賈人如潮,說的就是櫟京的繁華與美麗。
當墨月婉抵達櫟京時,正是木槿花盛開時節,雪白、粉紅、淡紫,將整個櫟京妝點得花團錦簇。
但不久後傳來貞妃噩耗,她又速趕回墨陵為貞後送葬後,必須按南州民風為生母守孝,為免她睹物思人,永嘉太妃便接她到燕朝櫟京暫居。
庭園綠意盎然,盛開的白色木槿宛如雲絮,湖中涼亭上,一位白衣少年正與一位玄衣青年下棋,四名侍女正輕輕的打著扇。
“織雲,近來棋藝漸長,步步華麗,大砍大殺,果然氣勢如虹。”白衣少年正是慕紫蘇,他端起沏好的‘茉莉香雪’,低頭輕抿。
江織雲苦笑,“屬下緊張如斯,殿下行雲流水,賞花品茶之餘,還勝我26目。”
幾名侍衛帶著個粉衣女子從曲橋匆匆走來。
慕紫蘇揮揮手,侍從婢女便退下,亭中隻剩下他和江織雲。
粉衣女子跪在亭中,垂著頭。
她約摸二八年華,生得嬌俏玲瓏,楚楚可憐,使人一見便想捧在手心嗬護。
“殿下,請恕奴婢任務失敗。”聲音溫柔甜美,如雛鳥初啼。
慕紫蘇將茶杯放在石桌上,語氣溫柔,“太子不是很寵你嗎,怎麼回來了。”
女子的頰上頓時飛起兩片紅暈,眼神閃過一絲不安,含羞低聲道,“太子妃妒,將奴婢打了一頓……趕出太子府……”
“然後你就回到這裏?”
女子含羞點頭,“本來太子尚念舊情,讓奴婢回老家,可奴婢不願……如蒙殿下不棄,奴婢這具殘敗賤軀甘受驅使。”
慕紫蘇微笑道,“本王費心把你安插在太子府中做丫鬟,不是讓你去和妃嬪們爭寵。你錯失良機,還險些引火燒身,你想討什麼獎賞?”
初夏的陽光下,他白衣勝雪,美好潔雅,然而女子卻發起抖來。
輕煙般的黑影淩波踏水而來,速度極快。
寒刃一身黑衣,足尖一點躍入亭中,跪地沉聲道,“殿下,盯梢眼線已被我秘密解決。”
慕紫蘇微笑了一下,“王府不留無用之人。織雲,領她去帳房領些盤纏,送她走。”
江織雲跟在她身後走出曲橋,走到湖邊,他忽然一把拽住她的頭發,將她按進水裏。
女子劇烈掙紮了一會兒,便不動了。
江織雲將她的屍身拖起來,麵無表情,“安心去,殿下會厚待你家人。”
“殿下,十天後渝安長公主設宴福雲殿,聽說墨陵國的……熙慶公主又到櫟京……她會不會去……”寒刃忽然有些結巴,少女般的清秀臉龐上泛起一抹緋紅。
慕紫蘇沒有回答,卻彎起眼睛反問道,“若我沒記錯,寒刃今年滿十六,可有意中人?”
“沒!沒有!!屬下一心鑽研劍術,隻盼能助殿下偉業早成!”
悠悠抿了一口茶,慕紫蘇仿佛閑聊一般,“我知道你對在天女湖上跳舞的熙慶公主念念不忘。”
寒刃嚇得立刻跪下,“殿下!勿……勿拿屬下說笑……”
慕紫蘇忍俊不禁,“你七歲跟著我一同習武,人是長大了,小孩心性卻半分未變。少年慕艾,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熙慶公主貌美如花,仰慕她的豈止你一個。”
“等你積攢了軍功,封王封候,也未嚐沒有機會與她親近。隻是……”他忽然斂了笑容,“如今朝中看似平靜,實則亂流四起,我且身不由已,更何況你。熙慶公主……不過是顆棋子,我隻是怕,有朝一日她會傷你心。”
“殿下……屬下並未……”寒刃一張俊臉時紅時白,重重磕頭,“求殿下饒恕屬下犯下重罪,竟敢鬥膽思慕公主……”
“何罪之有?”慕紫蘇將他扶起,“你隨我十一年,親如手足,我豈會因一個女人而斷了同袍之誼。更何況熙慶並非我心儀之人。”他輕輕閉上眼睛,冰冷的道,“欲成霸業者,怎可耽於兒女情長,卿卿我我之事隻會令人不思進取。我慕紫蘇的心中,隻有國事,未達目的之前,心中絕不會給任何女人留一絲方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