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透明的水滴布滿禦柔的臉,打濕了她額前的發絲。
“醒了沒有?”
聞哲冷聲地問道。
他玄色的眸光盯著倒在沙發上的女人,濃濃的眉宇還散發著隱隱的怒氣。
她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被冷水一澆,禦柔意外地有些清醒。
男人居高臨下地望著她,長長的黑影把她全然覆蓋,禦柔看不清男人的臉,卻能依著他的身形,看出了男人是誰。
聞哲——
真的是他。
禦柔晃了晃腦袋,企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水滴順著她濕漉漉的頭發,借著她甩頭的力道,落在了男人的手背上,襯衣上。
“你怎麼會在這裏?”
禦柔記得自己是一個人來這裏的,迷迷糊糊地還記得她在吧台喝酒,給她倒酒的酒保長得格外帥氣順眼。
她猛然從沙發上站起來,一個踉蹌,手抓住了聞哲的衣領,兩個人一同跌到了沙發上。
“混蛋……”
她一把推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聞哲還沒有穩住身子,就被麵前這個女人推開,險些撞到了茶幾的邊角。
這女人,怎麼喝醉酒了,力氣還那麼大?
“流氓……混蛋……”
她倒在沙發上,手指卻指著他,嘴裏不斷嘟囔著。
這到底怎麼回事?
他握住她的手,臉湊到女人的麵前,威脅道:“告訴我,你為什麼會來這裏?”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憑什麼管我的事情?”禦柔吼了他一聲。
這張嘴今晚吐出的話怎麼這麼刺耳難聽呢?
聞哲的腦子一熱,不顧她的態度,欺身上前。
一吻之後,禦柔本就醉了酒,整個人癱在聞哲的懷裏,看著他,媚眼如絲。
“你……親我?”
她聲音軟軟的,卻帶著不可置信。
“是。”
他扶起她,讓她把所有的力量壓在自己身上,摟著她往包間外走。
這麼晚,她一個女人在外麵,終歸是不安全。
想到包間外男人們虎視眈眈的眼神,聞哲心裏就閃過不痛快。
聽到他的聲音,禦柔又吼道。
“你憑什麼吻我?你是我的誰?”
禦柔半眯著眼,眼神惑亂眾生,吐出的話卻是那麼讓人憤怒無力。
他的確不是她的誰。
可他今晚是管定她了。
“跟我走。”
推開包間的門,聞哲就用衣服包著她,摟著她往茜霓之夜的門口走。
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後,聞哲把禦柔抱進車內之後,自己隨後也跟著坐了進去。
“你給我下去!”
他的屁股還沒著座位,早在車內的禦柔一腳踹向了他。
聞哲一個踉蹌,跌出車外,然而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車門,穩住了身形,才不至於在馬路上跌個狗啃屎。
這個女人,太大膽了!
聞哲很想發火,然而看到女人無辜的神情,他的心又軟了。
他就當她在發酒瘋吧!
為了防止她亂動,再次讓自己出洋相,聞哲按住她不安分的腳,迅速坐到了她的旁邊。
幫她拿衣服蓋好露出來的大腿後,他一抬眼,就看到了車後鏡傳來出租車司機的凝視。
他瞪了一眼司機,司機立馬收回了目光,然而下一秒他又盯著他們。
這一次,司機不再是從車後鏡偷看,而是扭頭看著他們。
準確地說,他是盯著聞哲。
“小夥子,你跟這個小姐認識嗎?我看你長得一表人才的,不要做表裏不一的事情……”司機語重心長地對聞哲道。
聞哲聽了他的話,頭上落了三天黑杠,心中對司機的惡意消散了不少。
“我是她男朋友,今天我們鬧別扭了,她跑來這裏喝酒,喝醉了,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
聞哲開口解釋了一通,說了一個地址,讓司機開車往那個地方去。
“聞哲——”
“聞哲”
原本安安靜靜的禦柔此時發出了嘟囔的,聞哲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不由把而靠近她的雙唇。
聽清她嘴裏念叨的人是自己後,他立馬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我在我在!”
夢境中,禦柔看到聞哲正摟著其他的女人,站在墨氏的門口。
她看到那個女人想掙開聞哲,可是聞哲卻死死扣著那個女人,不肯撒手。
那個女人她認識,是墨雲身邊的女助理,還是唯一一個女助理。
早在以前,她因著這一點就看那個女人不順眼,加上溫萊萊和墨雲的感情不和,禦柔更加覺得她心術不正,然而她待在墨雲身邊那麼多年,卻什麼動作都沒有,禦柔都快忽視那個人了。
夢中的他和她在現實中看到的一樣,主動抱著那根女人,不讓她走。
顯然是他主動去招惹那個女人的。
聽到他的回應,她猛然睜開眼睛,對著麵前的男人大聲吼道:“聞哲,你混蛋!”
聞哲揉了揉發疼的耳朵,盯著禦柔,死死皺著眉頭。
“安靜一點!”
他拍了拍她的頭。
車內的空間狹小,禦柔揮開放在頭上的手,手因著慣性,直直撞到了車窗上,發出了好大的聲響。
“啊——”
因著疼痛,她喊了出來,下一秒就把自己的手縮到自己胸前。
淚水不爭氣地往下掉。
好疼!
禦柔的神經隻有這麼一個感覺。
“禦柔!”
聞哲心裏又氣又急,立馬抓起她的手,吩咐司機打開車內的燈。
把她的手拉到燈光下,小心又仔細地察看著她的手。
還好,隻是皮外傷!
“你這個笨女人!”
掏出隨身攜帶的藥酒,他用力地揉著她手上浮現出來的淤青。
“疼——”
禦柔疼得想縮手,無奈聞哲抓著很緊,不讓她有退縮的機會。
“乖,不要鬧!”
他安慰了她一句,繼續專注於她的手傷。
這話真的對禦柔起效了,人也安靜了不少。
“你真的是聞哲?”
她的問話讓他挑了挑眉。
隻一眼,他就忍不住親了她一下。
禦柔不可能知道她此時的表情有多麼可愛。
她歪著頭,眼神無辜又好奇地盯著他。
“是!”
聞哲應了一句,鬆開她的手,準備將藥酒收好。
“你在做什麼?”
聞哲終於忍無可忍地大吼了她一聲。
藥酒被她一揮,盡數灑在他的身上,刺鼻的味道傳遍車子的空間。
他什麼時候見過這麼難纏的女人?
他今晚已經忍了她一個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