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看到了水,我們決定暫時休整一下。一來吃點東西喝點水,二來清洗一下老菊的傷口。
“小子,看到這個山丘了嗎,這叫‘分水劍’,在風水中可不是一個好局啊。這裏的泉水雖然不旺但綿遠悠長,可這個土丘就如同一柄巨劍硬生生的把氣運刺穿,如果你們家的祖墳葬在這裏,一代不如一代。”
老菊好像不願意欠我這個晚輩太多,一抓著機會就喋喋不休的長篇大論,似乎要將他肚子裏所知道的東西全部告訴我。
“嘿!我說你個老菊是怎麼了,以前東扯西扯就是沒有一句正話,現在怎麼好像個老夫子一樣羅裏吧嗦的。”王把子喝了一口泉水扭頭笑道。
“滾蛋去,我看寒風這小子不錯才和他說這麼多。要是換你,叫我親爹也懶得管你。”老菊笑罵道。
“不是,我看你今天不對勁啊,好像……好像……”王把子想不出怎麼說心裏的感覺。
“像說遺言。”狗皮冷不丁的插話。
“對對對,就像是覺得自己活不久了,趕快多說兩句。”王把子恍然大悟。
“呸呸呸!死老狗真晦氣,我才不死呢,我還準備等你們死了在葬禮上唱歌呢!”
“吆!就你那破嗓子和發情的貓一樣,你是準備讓我詐屍啊!”
“難聽!”
“……”
這三個老活寶你一句我一句就好像忽然間年輕了許多,我仿佛在他們的身上看到了肥牛、鹹魚和我影子,想來他們年輕時也一樣。
這個時候我注意到了劉金,他就這麼蹲在小溪邊靜靜的看著他們吵,臉上露出一個微笑。
“轉眼就都老了,太快了!”劉金幽幽的說著。忽然他回過頭來衝我說道:“寒風,你相信世上有長生嗎?”
被他這一問我有些意外,愣了一下笑道:“有啊,你們王殿的人不就是嗎?”
後者搖搖頭點了點自己的腦袋:“不,我們隻是意識的傳承,其實王殿的人早就死了。而這種意識會越來越淡,它們終有一天會消失。”
原來王殿的傳承還會變淡,難怪白、劉金他們會背叛初衷。也就是說如今的王殿早已不是當初的王殿了。
看到我無法回答,後者笑了一下站起身來高聲道:“差不多了,走吧。”
被他這麼一喊那幫老活寶齊齊的閉上了嘴,自顧自的收拾起東西來,剛才的嬉鬧變成了永恒的回憶。
“判爺,這個‘分水劍’是人造的,以我估計真正的黎侯祭壇不遠了。”老菊爬上了我的背微微的說道。劉金沒有答話,隻是點點頭便爬上了山丘。
“小子,真正的危險開始了。”他在我耳邊輕輕的說道。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看到這個被老菊叫做分水劍的山丘,遠比剛開始看到的要大的多。它就好像是一條蜿蜒的巨龍永遠沒有盡頭,而我剛開始見到的那部分土丘不過隻是巨龍的尾巴。
值得注意的是這個分水劍剛開始還些碎石構成的,但隨著深入腳下的碎石越來越少,換而言之的是一種青黑色的石頭,一整塊一整塊的堆砌起來,這種石質黑種泛著金點,就好像是黑曜石,但劉金說它不是。
毫無疑問,這裏是人為修砌的,總的來說還算光滑而且有型。隻是不知道古黎侯人大費周章的是為了什麼。
“前麵不太對勁啊!”王把子出聲道。
抬頭一看,原本光滑的石身中居然凸起一大塊來,看那樣子有五米多高,形狀也很不太規則,有點橢圓形中帶著橫梯形,但又要圓潤許多。
不過最奇怪的是麵前的這塊凸起的岩石上鑿出兩方兩米來高的圓形大坑,黑洞洞的就如同是兩隻眼窩一般。
“走眼了,走眼了!”老菊掙紮的從我背上爬下來一瘸一拐的來到巨石麵前,拿手比劃了半天,呆住了。
“老菊,有什麼不對嗎?”劉金急忙問道。
後者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搖了半天頭喃喃的說道:“走眼了,走眼了!想不到我歐侯烈菊晚節不保,居然在快入土的時候走了這麼大的眼。”
“老菊,嘟囔什麼呢,快說怎麼回事?”王把子率先忍不住的吼道。
老菊慢慢的轉過頭來慘笑的說道:“這根本就不是‘分水劍局’,而是‘斬龍台’。”
“天降蒼鱗聚,斬龍化血台。千年不得祭,萬惡悲中來。”劉金喃喃的說出了一段讖語。
與此同時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呆呆的看著麵前的這個巨大的岩石,就仿佛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