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趙站在那裏。
不顧保姆車兩隻探照燈的燈光直直的打在他身上,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然而他毫不在乎,眼睛好像能看過那道在外麵看起來黑漆漆的玻璃似的,直視著前方。
田青坐在那麵玻璃後頭,雖然理智上知道對方是看不到的,兩個人卻都還固執的堅持著這個姿勢,房屋世界上隻有他們兩個人一般。他們這樣固執的堅持或許是種享受,隻是急壞了身邊的凱文。
他瞥了一眼身邊的自家藝人,看她已經直勾勾的雙眼便已經心下了然,給車上的助理和司機使了個顏色,連同自己三個人機警的下了車,那兩位自然而然的找地方貓著去了,凱文眼看著自己已經做到了這等程度,趙趙卻還像是個木頭一樣一動不動的杵著,便隻能走上前去,使出吃奶的力氣,把人推進保姆車,還囑咐著兩個人:“你們好好聊,我去把那些記者引開。”
即便是這樣的話,也不能把趙趙和田青彼此依然彼此凝視的眼神動搖分毫,一切好像都是凱文的自作多情,他翻著大大的白眼走開了。
趙趙在離田青最近的座位上坐下,關上車門,微弱的燈光在田青和趙趙身邊點亮,映照在田青的臉上,把蒼白的麵孔襯托得明豔動人。趙趙僅僅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他隱隱的沉默了。田青本來一直望著他,眼見他這樣沉默下來,雙眼中的神采慢慢消逝下去,她轉過頭來不再看趙趙,而是低垂木管假裝看自己的雙手,翻來覆去,沒個完。兩人就那麼坐了一會兒,田青自嘲的笑了兩聲,隨即去拉保姆車另一側邊的門,趙趙驚覺她的動作,才終於出了聲音。
“你去哪裏?”
田青停下,婉轉回頭:“我以為,你是有話同我說的。”
“我有。”趙趙說,他神色中間有了一絲鬆動。
田青有些控製不住聲音裏的顫抖,生怕已發出聲音就會哭出來,便隱忍著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冒:“你有話要說出來啊,你總不告訴我,我怎麼能猜得到呢?”
趙趙過臉去:“說出來又如何,我若是說出來,不僅不能減輕你的痛苦,反而更加劇了它,我為何還要這樣做呢?”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沉默讓我很痛苦啊!”田青終於按耐不住,即刻眼淚從她的眼睛裏流出來,她麵向趙趙,泣不成聲。
趙趙頓了頓:“我知道。”
田青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擦拭著自己的眼淚:“你的行為已經說明一切了,這麼多事情過去,我沒有收到你的一絲音訊,我就知道我們之間就是如此了。”
她馬上就要起身離去,趙趙慌忙拉住她的衣角:“你不要走,我就是來解釋的。”
“你要解釋什麼?解釋你一直以來都知道我的身世,卻冷嘲熱諷的不告訴我,等待我自己去發現一切,然後做看我出盡洋相麼?”這段時間壓抑著的情緒終於爆發出來,還是來解釋,在跟我分手之後,你找到了更適合你的對象,和楊妙容愛的如此如醉,如膠似漆?”
她剛開始的發言還顯得剛勁有力來著,最後一句話卻僅僅顯得像是純粹戀人之間的撒嬌了,即使在如此嚴峻的氣氛之下,趙趙幾乎要笑出來。
“楊妙容的事隻是個緋聞,”趙趙緊緊拉住田青的袖子,生怕她馬上就走掉了,“她已經出道了好多年,一直沒有起色,高亮本來是很看好她的,所以這次就想出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想要給她帶來一點熱度,讓人把注意力轉移到她的作品上。”
田青重重的哼了一聲,她知道趙趙一向很欣賞楊妙容的音樂素養,高亮也是如此,可在她看來那不過是一堆音樂專業的畢業生的作業而已。不過她隻是在心裏想想,並沒有把這番話說出口,也不再掙紮著要走,又老老實實的坐回了位置。
趙趙稍稍放心一點,繼續說:“你上一次的離別讓我壓不下那一口氣,所以那次才說了那些不可挽救的話。但是很後來我才知道,石頭是你的朋友,他當時突然的倆開對你肯定有很大的打擊,這真是我從其那不知道的,是我的錯。”
提到石頭,田青的心裏真像又壓上了一顆石頭一樣,沉重起來。
“是的,最近發生了很多事,關於你的身世,我一直有所隱瞞,那是因為,你曾經為此非常痛苦。”
趙趙娓娓道來,關於田青從不知道的,而趙趙一直以為她失憶忘掉的事情。
在鄭歡歡成年之後,鄭雨峰將她身世的秘密告知,歡歡不像他所擔心的那樣大受打擊,反而歡欣鼓舞,因為她終於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了。為了接近這樣以為母親,她央求鄭雨峰,想要去參加那個比賽節目,借以見到她的真顏。她的確去了,鄭歡歡作為最後一位補位歌手參賽,比賽結果自然是顯而易見的一輪遊,但她真的見到了田青,那讓她歡欣鼓舞。歡歡對於母親的愛如同她這個人一樣,單純到極點,好像母親兩個字代表著每日裏幫他綁頭發的那雙柔軟的手,而那些陰暗麵她從來看不到。她全心全意的到處表達對母親的愛,其他人隻以為田青是她的偶像,淡淡一笑就罷了。後來她知道田青需要那樣一個人選,她欣喜的將趙趙推薦給田青的助手,為了能夠幫上母親的忙而暗自欣喜,甚至不在乎母親連自己的名字都對不上號,自己在她的眼裏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