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趙也笑了,連連道歉:“剛剛我還會她說呢,應該向你們道歉。為了楊妙容總是安慰我的緣故,我是非常想為她做一點什麼的。因而剛剛在鏡頭麵前,記者問起來,便順勢說了,也算是引起了一點話題。不過沒關係的,隻要我們不去理他們,過了專輯的宣傳期,就會平靜下來的。”
誌文笑的溫和,笑的純良:“沒關係的,你也並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我跟妙容剛剛在一起,正想好好的享受一番甜蜜的戀愛時光,不想過早的曝光在媒體之下。有你這樣一個擋箭牌啊,很好的。”
趙趙驚訝的望了楊妙容一眼,他印象之中的誌文應該是很不善言辭的,甚至是對陌生人之間的交流抱有恐懼的。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恐怕是與楊妙容的交往脫不開幹係的了。看著楊妙容和誌文甜蜜的依偎在一起,趙趙十分羨慕,心中又是酸澀。這樣的感覺衝上來,便止不住的又要想到了田青。
他和田青曾經也這樣甜蜜過的,可是恐怕從今以後,都再也不能夠了。
在沙發上僵直坐了整夜之後,田青神清氣爽的去上了工。其實她的戲份並沒有多少了,不過一兩天,便能夠拍攝完成。在這一兩天之中,田青罕見的沒有任何沉悶抑鬱的,反而是麵帶笑靨,友好溫和的完成了最後的工作,讓眾人深感意外。畢竟,前些天她的狀態還渾然不是這樣的。
能夠有這樣的好心情,自然是有理由的,這原因便是今天一早,上工之前,田青打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打給一個她並不熟悉,隻有過兩次交集的人。第一次,她打電話給他,是為了給範娜一個教訓,卻中了對方的奸計;第二次,她打電話給他,是混了腦袋要拿王磊開刀,險些毀掉了他的妻子陳倩。這第三次的電話,田青的矛頭直指楊妙容。
對方對於田青還存於世間這個事實大感意外的,然而身為事業殺手的他並沒有過多幹涉雇主的隱私,隻是詢問她的要求:“你要什麼?”
田青沉默了一會兒,思考著她對楊妙容的恨意。她赫然發現,她對楊妙容的恨竟然有那麼大,她覺得自己人生之中所有的不幸和悲劇都同對方有關,於是她咬緊牙關說:“我要她的命。”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田青是真的覺得非常解恨的,終於出了一口惡氣的感覺。然而放下那個電話之後,她卻並感覺不到多少神清氣爽的,或者說,這這種痛快的報複感,結束於她的電影戲份殺青之後。當忙碌和報複的藥效過去,田青又恢複到了那個空虛寂寞的狀態,整個人像是磕完興奮劑之後的那種頹廢無能,更又添加了一股隱隱的悔恨。她不是已經改過自新了?她不是曾經在歡歡的墓碑前麵發誓,自己要用她的身體健康快樂平安善良的活下去,不過短短幾個月過去,這些話便全都不作數了?
田青的最後兩場戲拍得好像行屍走肉,卻也算是剛好符合了李知書導演對於女主角母親這個角色最後的設定,空虛而絕望的追悔莫及,人生沒有一點希望的黯淡無光。殺青宴上,田青以為李知書會再說些什麼的,卻沒有等到一句話。田青想著,大概李知書真的如傳言一般的冷漠,多合作的演員,不過是工作關係,等合約結束了之後,就一拍兩散掉吧。直到殺青宴結束,李知書都沒有再看田青一眼,這讓田青有些疑惑,又有點氣惱。因為並沒有一個像樣的臨別贈言,田青便一直想著那天他曾經說過的話,什麼愛的人總會走出牢籠,尋找到下一個愛人;什麼真正的豁達是要看著心愛的人幸福。
在劇組酒店居住的最後一晚,田青異常清明,沒有被酒精侵蝕到一絲一毫,到了輾轉反側的地步。大概李知書要的就是這樣一個效果吧,讓她不斷的懷疑自己,反複思量著這件事情。她應該是永遠都不會得到趙趙的心了,不會得到這個幸福的,所以她就要毀掉楊妙容麼?深夜之間,田青忽然坐起來,黑暗的房間之內,隻有窗戶外麵的月光才有一點光亮。田青順著那一點點光亮往外看過去,居然遲鈍的忽然才意識到,她這一次是真的做了了不得的事——自己又一次犯罪了。